林筱帆冷笑了一声，站起身，走向麦克风。

    “杜兰先生，”她开口，“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？”

    杜兰抬头看向她，眼神微动：“当然，请讲。”

    “您刚才提到‘可控自由’，那么请问，这个‘可控’的标准，是由谁来制定的？”

    杜兰微微一笑：“由社会共识决定。”

    “社会共识？”林筱帆反问，“但社会共识本身，不也是被塑造出来的吗？你们如何确保这个共识不是被你们的系统所引导的？”

    杜兰的笑容微微一滞，但很快恢复平静：“我们会通过透明的算法机制，确保系统的公正性。”

    “透明？”林筱帆冷笑，“‘节点’最初也号称是透明的，但最终呢？它变成了一个封闭的黑箱，甚至没有人知道它的决策逻辑。”

    她环视全场，声音提高：“你们口口声声说要保留人类的自由，但你们的系统，依旧试图用算法来定义人类的选择。你们所谓的‘可控自由’，不过是一个更精致的牢笼。”

    杜兰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动摇，而台下的观众也开始低声议论。

    林筱帆没有停下，而是继续说道：“真正的自由，不是被允许的，而是被选择的。你们害怕混乱，所以你们试图用新的系统来控制它。但混乱不是敌人，混乱是人类创造力的源泉。你们以为自己在建立秩序，但实际上，你们只是在制造另一个被程序定义的世界。”

    她看着杜兰，目光如炬：“你们不是在解放人类，而是在驯化人类。”

    礼堂内一片沉默，只有麦克风轻微的电流声。

    杜兰终于开口，语气依旧平静，但眼神中多了一丝警惕：“林小姐的观点很有启发性，但我必须指出，混乱本身并不值得赞美。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既能容纳自由，又能维持秩序的系统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需要的，是一个能控制人类的系统。”林筱帆冷冷回应，“而这不是自由。”

    她转身离开讲台，身后是一片低语和骚动。

    走出礼堂时，周然跟上来，轻声说：“你做到了。”

    林筱帆没有回头，只是淡淡一笑：“不，我只是让他们开始怀疑。”

    夜色降临，巴黎的街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安静。林筱帆抬头望向远方，眼神坚定。

    “蔷薇，”她低声说，“开始追踪‘新秩序联盟’在巴黎的下一步动作。”

    “已经开始。”“蔷薇”回答，“而你呢？接下来要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林筱帆深吸一口气，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。

    “去下一个战场。”她说，“去唤醒更多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