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她惊喜地睁大眼睛,“这些生魂被银铃引来的,它们在给我们指路!”
老船工突然收起船桨,往船尾走去:“时候到了,该开船了。”
他的脚步在甲板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,每个脚印里都浮出片小小的莲叶,“老汉只能送你们到归墟边缘,往前就是血莲海域,得靠你们自己闯了。”
他往张云生手里塞了个葫芦,葫芦里装着浑浊的水,“这是南洋的‘镇煞水’,遇着邪物往它身上泼,能暂时镇住。”
李二狗的罗盘突然停了,指针稳稳指向南洋,铜盘面的“五毒”
篆字渐渐淡去,露出底下的海线图,图上标着个红点,旁边写着“降头村”
三个字,“奶奶的!
罗盘显灵了!
这降头村肯定有猫腻,咱先去那儿探探!”
他把罗盘往怀里一揣,扛起布包就往船上跳,船板被踩得“吱呀”
响。
苏婉儿的引魂灯往船舱照去,舱里摆着个神龛,供奉着尊木雕海神,神像手里握着串银铃,跟船帆上的一模一样。
她往神龛前的香炉插了三根香,香刚点燃,就笔直地往南洋方向倒去,“海神在指路,这船能载我们过去。”
她踩着跳板上船,追魂铃线缠在船桅上,银铃随着船的晃动轻轻作响。
史密斯最后一个上船,圣银匕归鞘时,老船工突然拉住他的胳膊:“骑士小哥,你这匕得小心用。”
老汉的手指在刀刃上轻轻划了下,留下道水痕,“南洋的邪物不怕银,就怕心不诚,你的圣血比匕管用。”
他松开手,往船外推了把,乌篷船突然自己动起来,往江心漂去。
“老人家不跟我们一起?”
张云生往渡口望去,老船工的身影已经被雾气遮住,只有船桨还立在岸边,在雾里像个路标。
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葫芦,葫芦塞子上刻着个小小的银铃印记,跟苏婉儿的铃一模一样,“他也是守墓人?”
“不像,倒像南洋的船灵。”
苏婉儿往船尾抛了把糯米,糯米落在水里,竟在船后画出条银线,“阿娘说过,有些老船会孕育船灵,能在危险海域引路,刚才那老汉的脚印里有莲叶,是海神船灵的记号。”
她的引魂灯往银线尽头照去,那里的雾气里隐约有黑影在游动,“有东西跟着我们。”
李二狗的铜钱剑突然出鞘,往船舷边劈去,剑穗铜钱在水面炸出涟漪,黑影受惊般退开,水面浮出几缕黑丝,“奶奶的!
是浊气!
跟邙山的不一样,这浊气带着腥甜味,黏糊糊的!”
他往水里撒了把朱砂,朱砂落水即燃,烧出片火光,“曾祖父说过,南洋的浊气藏在水里,专等船靠近就往上爬!”
史密斯的圣骸吊坠突然爆亮,十二道骑士残魂从吊坠里飞出,举着十字架往水里的黑影戳去。
残魂的银枪刺在黑影上,溅出绿色的汁液,他趁机将圣银匕往船板插去,圣言咒的纹路顺着船板蔓延,在船周围组成圈光带,“圣言?护舟!
这光带能暂时挡住浊气。”
张云生的天师印往光带里注入雷法,紫金光与圣芒缠成一股,在水面画出“天罡”
二字,“这是天罡破邪阵的雏形,能净化周围的浊气。”
他望着越来越浓的雾气,海图上的血莲图腾正在光,与船帆的银铃产生共鸣,“离归墟越近,邪气越重,大家小心。”
船行出十里后,雾气渐渐变成淡红色,空气里的檀香混着血腥味,闻着让人头晕。
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突然绷紧,铃身刻的咒文渗出鲜血,往船帆的银铃流去,两串铃同时出清响,红色雾气里显出无数细小的光点,像萤火虫似的往船边聚,“是南洋的生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