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台不耀,涡心在深靛里低呼吸;
年轮塔把低频“在拍”
压回日常,像把一条曾经暴走的河按回河床。
广场的边角,仍立着那四句粉笔字,孩子们清晨又复写了一遍,字迹稚嫩却清亮:
不以死换路;不设单心锁;弱声先于多数的快;不可逆伤害不可上调。
今天,它们不是会议的标题,不是演练的提醒,而是被当作婚礼的门联。
这是一场简仪婚礼——
在废墟修复后的第一块平地上,
在被焊枪与扳手磨得锃亮的钢板上,
在众人的见证里,把“亲密”
的两字,写回“人间”
。
花不是从玻璃温室里剪的,是从清水站二号花园里“规程内”
采的。
每人不过三枝,每枝须留叶,采后自浇水,自回填。
孩子们把花捆在一起,用废旧航图撕成细条缠住茎,打了一个笨拙的结。
花朵不耀,照明:
蔚蓝系的长叶、地球外环的白小花、一丛他族志愿者送来的盐色穗,
搭成一束素净的“在场”
。
花束挂在灯旁,不挡视线,不占位置,像把一句“慢半步”
挂在胸口。
礼台没有红毯,只有一块被打磨过的旧船板,上面刻着“讲错窗口—周五”
。
苏离穿一件朴素的白裙,裙摆边缘缝着孩子们的四个小字:在—场—温—柔。
林战穿工装外套,胸口别着“在场扣”
,又在袖口缝了两针不起眼的蓝线——
那是清水站的颜色,也是她喜欢的颜色。
他们牵手上前前半步,仿佛怕踩疼这块刚刚醒来的地。
风经过,墙上那四句轻轻抖了一下,像是在为他们让位。
第一位上前的是伊娃。
她没有端出正式话术,只拿了一摞薄薄的纸:“这是《执火者手册·远航版》的‘家室附录’。”
她把每一页念得慢:
吵架条款:先做三拍,再开口;
分歧条款:先讲错,再讲对;
照护条款:夜巡不许两人同班,互为备份;
庆祝条款:胜利日不喝烈酒,喝汤。
最后,她把纸递给孩子们:“给你们做‘家事课’的教材。”
众人笑,笑声里有一种把热闹温柔降权的安定。
第二位是巴克,他把扳手往灯旁一挂,清了清嗓子:
“婚礼嘛,我不懂那些漂亮词儿,就说三件事:
一,把扳手放回原位;
二,拧紧之前读一遍表;
三,丑也要写。”
他摸摸鼻子,“你们要是吵了,就把吵架写进‘讲错会’,我们一起照明。”
他把两枚小小的“扳手章”
别到两人的袖口,“这玩意儿不贵,可管用。”
第三位是雷枭。
他脱下惯常的把人压住气场的护甲,只穿一件旧t:“我没有华丽辞藻,只有一句提醒:
‘战场反应’要翻译成‘工程守恒’。
遇急,一起做三拍;遇难,一起查三数;遇成,一起上讲错会。
慢半步,不错步。”
他把一条黄带放到苏离手里,“这是‘讲错窗口’的黄带,我替你们守一次门。”
第四位是掠夺者社区的议使,他的中音里带着盐味:“我们的孩子,已经在你们的学校唱歌。
今天我学你们的礼,送他族礼。”
他取下胸口的旧芽叶徽,别到花束的系带上:
“愿你们把‘寄生’放进负例馆,把‘共建’写进作息表。”
他说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