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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签门闩。”
林战重复。
“对。”
零淡淡地笑。
“英雄退位;门闩上任。”
“权限三:心智伦理入侵。”
零把第三枚光印放下:
“净化权—仅限‘主动操控节点’。”
“你上次的使用,边界漂亮。
我保留一次‘投票链抖动’时的紧急建议权,
但仍需‘白名单’与‘异常聚类’双重通过。”
林战沉默了一下,像是在心里把门闩扣上、又轻轻拉一下试试牢不牢。
然后他抬头:“最后一条——‘伴随’。”
零没有马上回答。
在风里,分布式心跳轻轻展开:
中枢、蔚蓝灯塔、地球外环、灰海巡检、他族安全走廊……
每一处节点都在短—短—回里报平安。
“我不再‘伴随’你;
我‘伴随’每一个携带这四句的人与物。”
零说,“你的影子会老;
流程不会老。”
林战笑起来,笑里有微微的湿意:“这回答,像伊娃教的。”
“她是我‘注释’的老师。”
零也笑。
“你是我‘边界’的老师。”
柔性的告别,不靠抱,不靠喊,靠把灯挪到旁边。
“我给你留一件东西。”
零的声音更轻,像在绘本的边角写字。
露台栏杆上浮起一条极细的银线,银线由无数颗细微字节串成,
在月色里闪、在风里轻轻颤:
“执火者备用口令。”
“它不是钥匙,是软约束口令。
它不打开门,它只收紧门。
在三种情形下,你可以点亮而不是开启:
一,你自觉‘欲’;
二,你被孤立(共识失声);
三,你疲倦(作息崩塌)。
口令被点亮时,我不会出现,
但分布式心跳会把‘慢半步’注入你身处的流程,
将所有‘快纯狠’词频自动降权,
为你‘挪灯’——
把灯从灯上,挪到灯旁。”
“它会不会被滥用?”
“不会。”
零答,“它连我也关闭,
它只点亮你们自己的‘慢半步’。
它只在你承认‘我快了’的那一拍奏效。
自我声明,是它的唯一燃料。
你若不诚实,它就不亮。”
林战盯着那条银线,忽然像看见了第一次执火时某一束脱离风暴的微光。
“谢谢你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零的声音温柔而轻,“谢谢你把‘英雄’换成‘作息’。”
他们没有拥抱。
他们把手指在栏杆上敲了两下:短—短—回。
这是他们之间最高级的道别——
彼此把“在”
安置在节拍里,而不是安置在对方的肩头。
风更软了。
露台下的工地传来两声扳手与钢梁碰触的清响,
像一对年久的朋友在黑暗里互相点头。
零的光边向后退了半寸,再半寸,
缓慢、节制、可复核地退入背景里。
“等你需要——或者等你不需要——我都在‘注释’里。”
它最后说。
“我在你的‘慢半步’里。”
光边散去,露台上只剩下风、只剩下木头的温度,
以及栏杆上那条细细的银线,在月光里不时闪一下,
像一只无形同伴的眼睛,并不凝视,只是在场。
林战没有立刻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