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限封锁下的殿堂像一只收紧到极致的心脏,跳动克制而准。
风止沿着第三层回廊缓缓下潜,舷窗外,白光被压成一条细线,仿佛一笔就能将其抹掉。
众人无言。
说话会打破节拍。
此刻的节拍,是他们的护身符。
“到三层门坎。”
巴克低声。
独眼在暗中收束成针尖大的亮点。
门坎不是门,是一道悬空的断崖。
断崖之后,是引擎室。
第一眼,没人说得出话。
它不是我们理解的“室”
,而是一座把“宇宙的习惯”
摊开来给你看的寺院:十二重环像巨兽的肋骨,层层套在一枚深陷的“零腔”
周围;“冷阈插销”
如星座分布,每一枚上悬着细如丝的“钟丝”
,却被均匀撒下的“误差盐”
扰得永远合不上直线;天幕下的信息瀑布在此处改换形态,变成密集的晶格雨,静静落下,落在环与环之间,落在插销的肩胛,落在零腔的边缘,像白雪落在铁骨上。
脚下是导回路的脊背,它们不光,只以极冷与极静证明自己还在“守恒”
。
每一条弧的相位角都在一个隐形的刻度上微微颤抖,仿佛谁在它们耳边悄声数拍。
“这就是全域熵死引擎的主核。”
小五(零)声音很轻,却像以手指触碰了某种古老的器乐,“它的职责,是在宇宙一切趋同的时候,替大家做最懒的抉择——关页。
我们的职责,是教它学会另一种——翻页。”
林战点头。
掌心的金叶印在回授瞄准环上暗暗热,像一枚不愿冷下来的誓言。
“要逆。”
小五抬手,在白气里划出一条弧,“不是强拆,是逆序列:用‘反熵涌流’从它的习惯里把它推回来。”
“反熵涌流?”
雷枭挑眉。
“把活压进它的整齐。”
小五解释,“我们要从合唱网络、年轮谱、eboot三处同时回灌‘低整齐—多孔—可回滚’的活量,让十二枚插销的钟丝‘先颤再散’,最后以弧线而非直线落锁——落的不是‘关页’,落的是‘软熄’。”
他把式子写在空中,又用手把复杂的地方揉碎成每个人都能听懂的句子:
“核心是两条:相位守恒与能量守恒。
导回路不能‘断’,只能‘接’;涌流不能‘硬’,只能‘和’——像水贴着碗壁流,像风贴着树叶走。
我们把‘零号’并到主核上,不是给它电,而是给它歌。”
伊娃握紧弓:“歌要稳,不然它会把我们的歌变成它的钟。”
“所以我们把‘白噪芯’压得更深,”
苏离接过话头,“用1f的底纹兜住所有拍子,把‘合唱’的错与慢也算进去。
错不是瑕疵,错是盐。”
巴克将换件清单收紧成一行:“试跑窗口缩短到九十秒一组,三组回滚。
件不撑,坏了就换。”
林战看着天幕下那片严苛的“白”
,嗓子里像灌了点雪:“数学上——可行?”
“可行。”
小五给出一个干净的点头,“从不保证‘轻’。”
“并联,开始前最后确认。”
巴克声音落下时,导回路像一条背着人过河的鱼,轻轻一颤。
执火引擎·零号的“雾门—树突”
握住主核边缘的一段“门脉”
。
不是插进去,而是像孩子摸上母亲的脉搏,先对拍,再靠近。
回路间的相位角在微微调整,仿佛两张不同乐谱的乐队在同一间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