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庆馀就是个例子。这小伙子从江南来长安考科举,写得一手好诗,可没背景没门路,眼看就要落榜,急得睡不着觉。有人跟他说:“你去见见张水部大人吧,他最疼惜咱们这些穷书生。”
朱庆馀攥着写的诗稿,手心都攥出汗了,硬着头皮找到了张籍的官署。他没敢直接说“求您帮我”,而是写了首《近试上张水部》,把自己比作“新婚媳妇”,把科举比作“见公婆”,问张籍:
“妆罢低声问夫婿,画眉深浅入时无?”
——我这“妆”画得合不合时宜?能不能让“公婆”满意?
张籍一看这诗,就乐了——这小伙子不仅诗写得好,还这么懂分寸。他想起自己当年拿着诗稿见韩愈的样子,心里一下子软了。
他没耽误,当天就把朱庆馀的诗拿给同僚看,还专门写了首诗回他:
“越女新妆出镜心,自知明艳更沉吟。
齐纨未足时人贵,一曲菱歌敌万金。”
意思是:你就像江南的美女,就算穿普通的衣服,一首好诗也比万两黄金还值钱。放心吧,你的才华,肯定能中!
有了张籍的推荐,朱庆馀果然顺利登第。后来朱庆馀专门上门道谢,磕着头说:“大人要是不帮我,我这辈子可能就完了。”张籍赶紧把他扶起来:“别谢我,是你自己有才华。我当年也受过别人的帮,现在能帮你,也是应该的。”
他不是在“施恩”,是在“还情”——把当年韩愈帮他的情,还在更多寒士身上;把当年自己没得到的“梯子”,给更多人搭起来。他当官能想到的“好处”,不是给自己捞钱,是给穷书生铺路。
这就是张籍的“软”——不是没脾气的软,是对弱者有同理心的软,是对才华有敬畏心的软。
把杜诗烧了拌蜜吃:他说“这样能写出好诗”
张籍这辈子最服的人,就是杜甫。他说杜甫的诗“字字都带血,句句都有心”,不管是穷是富,是病是闲,总爱捧着杜诗读。
他读杜诗,不是随便翻翻,是下了“笨功夫”。那会儿他眼睛不好,看字费劲,就把杜诗抄在小纸片上,贴在墙上,吃饭看,睡觉前也看,连走路都琢磨着杜诗的调子。可他觉得还不够——光看记不住,光记没吃透,怎么才能把杜甫的“魂”学到手?
有天他看着炉子里的火,想出个“怪招”:把自己抄的杜诗稿,一张一张烧了,烧成灰,然后拌上蜂蜜,每天早上舀一勺吃下去。
家里人都吓坏了:“你这是干啥?诗稿烧了就罢了,怎么还吃下去?不怕吃出毛病?”
张籍却笑得很认真:“你们不懂,杜甫的诗里有真东西,我吃了他的诗,就能把他的本事吃到肚子里,以后写出来的诗,就能跟他一样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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