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从这个角度来说,成都王司马颖还比不上孙皓,几乎与刘禅等同了。若是刘禅能早听从姜维的劝言,在汉中和阴平桥增强布防,又何至于亡国呢?
可这最后的恶果,只能由陆机一人来承担。作为曾在中书省多年的著作郎,陆机非常明白,世人不会细究其中的那些因果,成败最终决定一切。若一切就这么结束,自己在史书上,大概就是一个赵括之流的形象了。
这让他很不甘心,他不明白,自己四十多年来舍弃尊严,上下钻营,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。偏偏自己还是败在了刘羡手里,这怎么能忍受!这怎么可能忍受!八十年前,祖父陆逊受命危难之际,初次担任三军统帅,就面对刘备亲率的数万虎狼之师,一战将其覆灭,继而闻名天下,被誉为希世名将,诸葛也为之黯然。可现在,吴郡陆氏传承了三代的名声,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,毁在了自己手里吗?!
陆机心中的苦闷几乎无法言说,他在榻上辗转反侧。到最后,竟发出夜枭一般的低笑声,似是自嘲,又似是诅咒。这一切太过于讽刺了,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到底在做些什么。
黑暗之中,陆机突然很思念家乡。十四年前的春天,他抱着重振家族的信念离开华亭。当时,亭前的桃花缤纷,如同下了一场粉色的春雪,阳光和煦,暖洋洋得好似饮了两壶绿酃酒,整个乡亭的人都前来送行。里面有垂垂老者如伯父陆喜,有黄发垂髫如陆堪,还有许多临乡姻亲。
族弟陆晔拜倒在他面前,然后问道:“三兄此去,何时归来?”
自己是怎么回答的?陆机记起来,说:“不复祖业,不回华亭。”他这么说的时候,大家都笑了,所有人都说:“那很快了,以三兄之才,何处不能功成名就?”
于是陆晔当众弹琴,奏响了《明月皎夜光》之曲,琴声切切,就好像是在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