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温允在前方引路,众人紧随其后。
齐志诚几次张了张嘴,终究没能发声。
这车夫究竟是什么来头?
何以如此倨傲?
他离京之际,其实已经大致摸清了这位林公子的底细,明面上不过是大理寺一名外聘,但其道行颇为深厚。
京城犹如一潭深不可测的浑水,表面的身份往往虚掩着真相,那些显而易见的深厚修为与家世,才是真正衡量一个人份量的标尺,齐志诚自然不会天真地将林江仅仅视作一个“外聘”。
连江浸月都与他同行共事,其真实背景必然非同小可。
但眼前这位,分明是车夫吧?
即便林江身份再如何尊崇,一个车夫至多是家仆的等级。
哪怕是皇帝御前的仆从,也不该如此趾高气扬地面见一位边疆大城的刺史。
哪怕此城再荒凉、再被忽视,边疆刺史的头衔终归是存在的。
总比韩柏那靠旁门左道得来的斜封官更显威仪!
一想到此地的处境竟还不如有韩柏存在时,齐志诚那刚刚挺起的腰杆,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缩了下去。
算了,自己还是别为这些琐事劳神了。
和他们同来的江浸月定然更知情,她都一副泰然处之的态度,正好印证这位车夫确有这般嚣张的底气。
自己何必介怀这个呢?
一路沿着街道前行,没花多少工夫就踱到了刺史府跟前。
这城虽人口稀少,显得寡淡无生气,但地盘却宽绰,刺史府所踞之地也相当恢宏。
刚至门前,便见两名卫兵驻守一侧,他俩明显对这些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略露诧异,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齐志诚身上:
“齐临民,这几位是?”
闻听官职称谓,林江不由得瞟了齐志诚两眼。
他原是从京城刑部转任此处吏部,当初遭贬黜时,城中无合适官缺可安排,就随意将他塞了个位置。
“这几位打算面见太守。”
齐志诚开了口。
两名卫兵略显犹豫,一时间竟不知是否应允这行人入内。
“刺史正在日常修行,几位若不着急,不妨在此稍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