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敬的同柳尚书道,随后才转身从院子当中离开。
柳尚书目送那道身影转过影壁,半句话不说,等到彻底看不见人影,他才坐在院子中的石椅上,皱着眉头想了许久。
“爹,我疼……”
柳凝话都含糊不清,肿胀唇间漏出的呜咽裹着血沫。
她不明白,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副态度?
幼时她在外面受了欺侮,父亲总会领着人登门讨说法,待风风火火折腾完回来,这口气便算替她出了。
及至年岁稍长,父亲公务日益繁忙,索性让她带着家丁自行撑场面。纵使真闹出乱子,只要柳凝亮出吏部尚书千金的身份,再大的风波也能消弭无形。
毕竟手握调遣官员之权,京城地界任谁都要卖三分薄面。
可此刻父亲坐在石椅上沉默的时间,比这些年处理过的所有麻烦加起来都长。
柳尚书却也是不得不多深思熟虑一番。
往日女儿在外生事,他总会先查清对方底细:若是寒门白身便直接处置,碰上有些门第的官员则斡旋压制。
二十余载官海浮沉竟无棘手之事,然而这次,他却觉得有点麻烦。
因为对方是将军要他处理的人。
能作为大将军的“眼中钉”,自非寻常角色。
公羊伟方才言语间刻意模糊关窍,分明存着祸水东引的心思。
柳尚书冷声召来随行仆役细问情由。
家丁附耳低语间,柳尚书眉心沟壑愈深。
大理寺外遣。
五重天?六重天?
约莫是后者,且必怀点星秘技,若非棘手至此,大将军怎会遣公羊伟登门。
如今自己在朝中举步维艰,能动用的势力捉襟见肘,要对付六重天高手实在勉强……
这桩差事接是不接?
柳尚书闭上眼睛,他的脑海当中浮现出了自己的宅院,也浮现出了藏在宅院下方的那几箱金银财宝。
照此情形,全身而退怕是痴想,项上头颅迟早难保。
忽然出现在京中的“林江”没办法保护住他在朝廷当中的地位,但大将军的话,是可以做到的。
如此一来,心中便已经有了决断。
再睁眼时已换了副慈父模样,指尖轻颤抚过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