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碑,逐渐看到老丁的身影在他眼中变成模糊的小点,眯起双眼仔细查看,也只能看到河里有东西,模糊的身影在晃动。
“喂,你没事儿吧?”
老丁没回应,正一门心思倒腾机车,一手抓住车把,一手拉住车头的挡泥板,每一次行动,皆是用力不少,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终于把前车轱辘从泥里拔出来。
还没等他高兴,扭头就看到吴期淌水向他靠近,哗啦哗啦的水声,穿透耳膜。
夜里的水温下降,尽管是夏天,依旧拔凉得厉害。
对老丁而言,水位及他的大腿,还能行动自如,但对于萝卜头吴期来说,淌进河中央,和寻死没什么两样。
老丁一把薅住吴期的衣领,扭着眉头呵斥,“让你在岸上看绳子,你现在下来干什么?”
吴期心想,总不能说害怕你被淹死吧。
他挺起胸膛,“我看看你咋样了,要是被水鬼吞了,我立马就跑,省得在岸上浪费时间。”
“嘿!
你小子!”
老丁扽过吴期一只手,示意他抓住绳子,刚才老丁下来,就把皮带末端的绳子,摸黑系在了车轱辘上面,这下车轱辘被拔出来了,车子也就好办了。
“用力,往岸上拽。”
吴期两手好似拔河,龇牙咧嘴地配合老丁行动。
老丁在他后方,稳住车头,并借着绳子拖拽的力量,一寸一寸地缓慢移动。
月移穹顶,俩人浑身湿漉漉得把翠花拖拽上岸。
乍眼瞩目的金纹黑漆车身,现下坑坑洼洼。
老丁打电话叫来拖车,等待的时间里,吴期不想走了。
他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,好奇地看向老丁和他的爱车,手指从轻韧的拖车绳抚过,“这东西是什么做的?这么结实?”
拉力强还轻薄,缠在老丁的腰上不知多少圈,一点也不显臃肿。
老丁下巴微抬,把绳子快收拢捆成一团,“喜欢?送你。”
“当是我给你的赔罪礼物。”
吴期眼睛亮,堪比夏日的太阳,灼灼燃烧。
“真哒?”
这可是个宝贝,他没多少见识,满脑子充斥着这玩意儿铁定是个好东西,当即爱不释手,吴期拿着绳团看了又看,眼神警惕地斜了老丁一眼,“你不会再要回去吧?”
老丁仰头大笑,“当然……”
提心吊胆的转折,“你猜?”
吴期立马把绳团塞进裤子口袋,“送出去的东西,没有要回去的道理。”
“这种事情我做为小学生都懂,你身为大人,要言而有信。”
吴期说完抿嘴,重新说道,“我这个初中生都懂,你不要言而无信。”
老丁点点头,双手插在胯间,“嗯,语文不错,成语用得也好。”
吴期恼羞成怒,“切!”
他扭过头去,不再搭理老丁。
拖车在半个小时后到达,司机和装车师傅,俨然经常和老丁打交道,“你家翠花,今天损失有点儿严重啊。”
司机吐出烟圈,手指夹着烟指向机车。
“这次恐怕不好修了。”
老丁大方地说,“没事儿,你尽力,我尽钱,实在修不好也没关系。
毕竟十几年了,修修补补,是该歇歇了。”
司机黑皴皴的脸堆起笑容,“行,拉去我的车行,我尽全力给你家翠花恢复原貌,争取让它再陪你久点。”
“谢了。”
“坐我车一块走?”
老丁摆手拒绝,“你们走吧。”
他向吴期的方向努嘴,司机这才看到前边三米处还有个小人儿,“哟,捡了个萝卜啊?”
吴期从司机和老丁对话时,就开始竖起耳朵偷听,现在听到两人说起他,还说他是萝卜,本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