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阿黄指着图纸一角用蝇头小楷写下的笔记,念道,“‘门成需九眼,眼闭需九人,九数不满,铁不封喉。’”他喘了口气,解释说,“我祖上是第一批建泵站的工匠。他说,当年为了镇住这地下的铁脉,一共打了九口深井。每打一口,都要举行‘落钉礼’,由九个最硬气的工匠,在同一个时辰,用铁锤将九根镇钉同时敲进井底的铁基里,这叫‘地脉归束’。现在铁脉重新躁动,怕不是……怕不是在重复当年的仪式!”
沈默的目光在图纸上飞速游走,最终定格在第九口井的位置。
图纸上清晰地标注着:B9镇脉井。
他记得这个地方,第八道“门”的残骸就在那里,可第九道门却从未建成,只有一个孤零零的、仿佛嘲笑着什么的虚设门框。
“九眼……九人……”沈默喃喃自语,一个可怕的猜想正在脑中成形。
突然,门被猛地撞开,小舟像一阵旋风般冲了进来。
他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能用双手在空中急速比划。
他的手语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显得有些混乱,但沈默还是看懂了。
小舟比划着:他刚刚从西区调压井那边过来,原本井盖缝隙里传出的“心跳”声变了。
不再是沉闷的搏动,而是一段清晰可辨的倒数——不是任何已知的语言,而是金属因热胀冷缩而发出的、带着毛刺感的九次等距震颤。
从九到一,循环往复,像一个即将归零的古老时钟。
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,他一直戴着的骨传导耳机无意中录下了那段声音的频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