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。他想回家，可口袋空空，没买礼物，也没勇气面对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父亲坐在客厅沙发上，手里攥着儿子的学生手册，老师写的评语刺眼：“沉迷网络，多次旷课。”他翻到背面，发现一张被揉皱的奖状??全市初中数学竞赛三等奖。他愣住，久久不语，然后默默把奖状展平，压在了玻璃板下。

    第二天清晨，父亲骑着旧电动车出门，在菜市场门口停下，犹豫许久，买了一盒草莓蛋糕。他拎着蛋糕走向学校，却被保安拦下：“家长不能进，孩子也不一定愿意见你。”他站在校门口等了一个小时，最终把蛋糕放在传达室，写了张纸条：“儿子，生日快乐，爸给你带了甜的。”

    可那天少年逃课去了网吧。

    画面一转，少年回家，发现桌上放着一张缴费单??母亲的透析费又涨了。他翻遍家里抽屉，只找到二十块钱。那一刻，他第一次意识到，家早已摇摇欲坠，而他自己，非但没撑一把，还在往下压石头。

    再后来，他看见父亲在阳台偷偷咳嗽，捂着嘴的手帕上有血丝。他假装没看见，却在夜里躲在被窝里哭。

    光影渐散，铜锅中汤水翻涌，忽然浮起一团光点，凝聚成一只半透明的蝴蝶，翅膀由无数细小的文字组成??全是少年这些年写在日记本里、没敢说的话：

    “我爸的手裂得像树皮，可他从不说疼。”

    “我其实记得他背我去医院的那晚，雨特别大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不想学好，我只是……不知道怎么开始。”

    蝴蝶轻轻振翅，飞向少年眉心，悄然融入。

    少年浑身一震，猛地捂住脸，肩膀剧烈颤抖。泪水从指缝中溢出，滴落在地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他缓缓放下手，眼神变了。不再是躲闪与怯懦，而是一种沉静的痛楚与觉醒。

    铜锅再次轻鸣，汤中缓缓升起一部崭新的手机，屏幕完好无损，外壳泛着淡淡的橙光。它漂浮至少年面前，自动亮起，那条未发送的短信依旧存在，光标在末尾闪烁。

    林小满轻声道：“现在，你可以发了。”

    少年颤抖着接过手机，深吸一口气，点击??发送。

    几乎在同一瞬间，城市另一端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男人正蹲在工地角落啃冷馒头。裤腿卷起，露出小腿上几道旧伤疤。他怀里揣着一部老旧智能手机，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掏出来，屏幕亮起，一条短信静静躺在通知栏：

    **“爸，对不起，我不该偷钱上网。”**

    他怔住，手指悬在屏幕上方，迟迟不敢点开。过了足足十几秒，他才颤抖着点进去，一字一句读完。

    风从楼缝间穿过，吹乱了他的白发。他仰起头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，忽然咧了咧嘴，像是笑，又像是哭。他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，然后低头回复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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