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医院走廊,实习医生悄悄垫付了贫困患者的检查费;写字楼顶层,加班的白领停下敲击键盘的手,给楼下还在清扫街道的环卫工点了杯热咖啡外卖……
这些画面并未直接显现,可屋中四人都感觉到了??某种无形的涟漪正以铜锅为中心,悄然扩散至整座城市。
“原来……它不止记录,还在唤醒。”苏晓喃喃。
“每一个被看见的故事,都会变成种子。”林小满望着锅中依旧流转的光影,“它们不会立刻开花,但总会在某个角落,悄悄生根。”
就在这时,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。这次不是敲门,而是迟疑的、近乎试探的摩擦声,像是有人赤脚踩在门槛边缘。林小满起身开门,只见一位少女蜷缩在屋檐下,约莫十六七岁,穿着不合身的宽大校服,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电子琴。她脸色苍白,嘴唇冻得发紫,看见林小满时本能地往后缩了缩。
“你……你也煮故事吗?”她声音极轻,带着怯意。
“如果你愿意讲。”林小满侧身让开,“进来吧,汤还热着。”
少女犹豫片刻,终于挪步进门。她把电子琴放在地上,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琴键,发出几个断续的音符。苏晓赶紧拿来毯子裹住她,又倒了杯热糖水。女孩捧着杯子,指尖微微发抖。
“我叫小禾。”她终于开口,“我是……聋哑学校的音乐老师推荐来的。她说,如果我想让我爸‘回来’一会儿,就来这里。”
“你爸爸?”李哲温和地问。
“他是建筑工地的塔吊司机。”小禾低下头,声音闷闷的,“三年前,塔吊钢索断裂,他为了避开下方的民工宿舍,强行扭转吊臂,结果自己摔了下来。”她咬住嘴唇,“他走之前,最后说的话是:‘琴修好了吗?’”
众人一怔。
“我们家穷,买不起新琴。我小时候特别想学琴,他就捡废铁自己焊了个简易键盘,拿收音机改造成发声器。虽然音不准,键也松,可我一直练。”小禾的眼泪砸进糖水里,“去年比赛,我得了市一等奖。我拿着奖状跑回家,想给他看,可他已经不在了。”
她抱起电子琴,轻轻放入汤中。
铜锅顿时嗡鸣,汤面由蓝转紫,继而迸发出璀璨金光。光影浮现:烈日下的工地,男人满身尘土坐在钢筋堆上,手里拿着螺丝刀,正专注修理一台破旧电子琴。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脸颊滑落,滴在琴键上。旁边工友劝他休息,他摆摆手:“闺女明天要彩排,不能没琴。”画面切换至夜晚,他骑着电动车穿过雨幕,怀里护着修好的琴,宁愿自己淋透也不让雨水沾到乐器。最后一幕,是他躺在病床上,呼吸微弱,却仍艰难比划着手语:“告诉小禾……爸爸听到了她的曲子,很美。”
汤中升起一只金色的八音鸟,形似百灵,尾羽如五线谱蜿蜒。它轻鸣一声,音波化作一串跳跃的音符,环绕小禾飞舞。她怔怔伸出手,鸟儿便落在她掌心,用喙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。刹那间,一股温暖电流窜遍全身,她竟“听”到了??不是通过耳朵,而是心灵深处,传来一段熟悉的旋律:那是她第一次完整弹奏的《致爱丽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