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一拳砸在桌子上,咬着牙眯起眼睛说道。
凌晨喉结上下滚动,吞了吞口水后说道:“大哥,不止是他,凡是跟此案有牵连的人,上下官员、军中将领、民间商人,都要悉数到案。”
王臣鹤难以置信的看向凌晨,凌晨避开他的目光看向桌面,叹着气说道:“陛下很生气,你必须这么做。如果你不做,就只能我来做了。”
“贤弟……”
“大哥,你我之间的关系,相信不用再多强调。我既没有办法,也是为你好,你必须下定决心,做出足够的态度给陛下看看了。否则,连你也会有麻烦和危险。”
“那要牵连上百人,如果算上他们的家眷,可能会数千甚至……上万……”
“对,陛下就是要从重处罚,从严治军,以此来杀鸡儆猴、敲山震虎!青州琅琊的士族们,还要辛苦你去安抚,不能有抵触或者违抗的情绪,否则只会迎来更加猛烈的镇压。
我实话跟你说吧,在我离开汴京的同时,殿前司的归德营、武平营,还有驻守在沧州的北方行营一部,都有整装换防的迹象。这些部队里,可都是江淮军将啊……”
王臣鹤站起身来,背起手沿着桌子低头踱步到门口后,猛的抬起头来,对着门外喝道:
“来人,传令邓鍪,速提三千徐州军去琅琊府,把钟鸣,还有跟此次哗变有关人等尽数带来庐州,如有逃逸未归者,全家下狱收监,如有反抗不从者……就地格杀!!”
“是!”
王臣鹤之所以这么做,并不是因为害怕文训,更不是害怕曾经连“骗子酒馆”都玩不过自己的文若。
真正让他感到压力巨大的,是近在咫尺的凌晨。
无论是比工于心计,还是相较个人武力,还是在军中的号召力,还是两人的相处关系,对方都有完虐他的能力。
王臣鹤很清楚,自己如果不这么干,凌晨真的会对自己动手。
个人感情和天下太平,他一直都在做出明确的选择。
而且王臣鹤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一件事,如果文训和文若不够贤明的话,凌晨同样也会对他们动手,哪怕再次血染河山也在所不惜。
能把你抬上去,就能把你拉下来!
当得知青州军最富盛名的屠城悍将邓鍪没有去前线和唐军对垒,而是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前时,钟鸣整个人脑袋“嗡”了一下。
他后悔了。
嗯……不是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,而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死了。
妹夫派此人来,很明显是不打算讲舅婿情面了。他在被绑之时,急忙叫妻子赶快前往汴京,向妹子求情救命!
时间就是生命,在这一刻具象化了。
可怜的钟夫人,一辈子娇生惯养没有吃过什么苦,却被迫穿上斗篷、骑上快马,在家中长随的保护下策马飞奔,顾不上腰都快被颠散架了的往汴京冲。
就着,还是因为亲戚关系,邓鍪给她放水了。
因为如果是换了别人,全家男女老少鸡鸭鹅狗猫一个都别想跑脱,亲子游走起~
不光是钟家,琅琊府的宋家、卢家、赵家,青州府的温家、李家、陈家、吕家,全部都被收监捉拿,前前后后、零零总总加起来,总共牵扯进来了六千多人!!
邓鍪也不想这么干,谁愿意带着一堆大兵在自己家乡抓人啊?那得被多少家乡父老在背后戳脊梁骨呐!
可他不干,就是部署在北、西两边的北部行营和殿前司的部队来干了。
他还能从中斡旋放放水,把无辜者偷漏几个。换了旁人来,人家管你是谁,只要沾上点边,通通都给我进到大牢里去踩缝纫机去!
那都是业绩!
“妹妹!!”
四天后的深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