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坐,我这就叫他们去准备。”
季伯常说完后,立刻转身就去准备了,不过他是自己一个人去铺台子、拉遮布。一名戏班子的成员放下碗筷要给他帮忙,却被他挥手拒绝了,催促对方快去吃饭。
凌晨和华萤坐在了简陋戏台前方的长凳上,仔细观察起了这个落魄戏班子。
班主亲自去忙碌准备,让成员们吃饭,说明这老哥人品还是可以的。成员们吃饭的速度都加快了,说明整体都很努力上进,至少很敬业。
凌晨和华萤只有两个人,而且华萤穿的也就比乞丐好点。这都敢开场,说明对方也不全是为了赏钱,多少是有点艺术梦想的。
要知道,就算凌晨和华萤看完以后一个子都不给,也是合情合理合法的。
凌晨将双手抱了起来,有点意思~
“铛!铛铛铛铛~~”
长袖飘起,抖落小臂后露出捏着手帕的芊芊玉手,穿着绿色衣服的旦角“咿呀”登场,表情、动作都很到位,头上带着的发饰闪闪发光,缓动莲步,声线细长。
挂着白胡子的老生拄着桃木拐杖登场,一瘸一拐,脑袋也随着身子左右晃动,嗔笑怒骂,惟妙惟肖。
“啪嗒~”
天空中的乌云翻滚聚集,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,砸起地上尘土,深褐色的湿点密密麻麻的出现在了土黄地面。
一名戏班里的年轻汉子见凌晨和华萤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,连忙高举着饭灶那里的大黄油伞来到二人身后,用手扶着伞棍立定。
台上的季班主闭着眼睛,摇头晃脑的拉着二胡,完全沉浸在了古老的艺术之中,什么都不去想,什么都不去管了。
没有上台的成员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,防止物件被雨淋湿。台上的角儿却没有受任何影响,依旧在全身心的投入,演绎出一段扣人心弦的离合悲欢。
暴雨倾盆而下,地面上的雨水已经汇聚成了涓涓细流,水坑表面浮起许多泡泡。台上的人忘我演出,台下的人岿然不动,大家仿佛一起被这场雨拉进了异度空间,世间的纷扰,此刻与他们无关。
这雨来的快,去的也快。
刚刚还阴云密布、暴雨如注的天空已然透亮放晴,台上的人退散下场,破旧的绿布横着拉起,曲终戏罢。
身后的汉子将黄油伞拿走后,凌晨站起身来,一旁的华萤扭头看向天空,突然指着身后惊喜的轻呼道:“凌大哥,你快看!”
季班主一手提着二胡,一手握着拉弦,立在台边露出笑容;方才台上表演的那两个青衣、老生和戏班成员们站在一起,交头接耳的指说;华萤第一次露出青涩甜美的笑容,咬着下嘴唇一会看向凌晨,一会又看向天空。
凌晨负手而立,侧着身子仰面望去,下颚线清晰分明。
一抹七彩长虹横亘在天空之中,如弓一般曲卧人间。
凌晨并没有给赏钱,他带的钱不是被牛尾干抢走了,就是还寄存在刘老爷的圈栏。
踩着有些湿滑的地面走到季伯常面前后,凌晨笑着看向对方的眼睛:“季班主,有兴趣谈桩生意吗?”
季伯常将手中的二胡和拉弦一起放进箱子里后,拍着手上的白粉末,心情颇好的问道:“什么生意?官人说来听听。”
——
“平云吾弟,睽违日久,拳念殊殷:
你哥我自从离了汴京之后,一路向东前行,坐船乘车、跨马步行,沿途中的所见所闻、所思所感,不是在京城能够看到和遇见的。
我觉得,国家虽然已经勘定了四方枭雄,剿灭了山贼盗匪,让百姓们不再有背井离乡的祸患和朝不保夕的忧虑。但是在偏远的山村野店之中、繁华的地方市井之所,还是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艰辛和痛苦,这是我们应该看到,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