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了要烂肠子”,每一句话都像刀子,扎得他心口发疼。
他想不明白,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。他这辈子,老老实实做人,本本分分卖饼,没跟人红过脸,没跟人吵过架,甚至连别人抢他的炊饼,他都不敢多说一句话。他只是想活下去,想给潘金莲一口饭吃,想等着武松伤好,一家人好好过日子,怎么就这么难?
“得罪了神仙……”王婆的话在他脑子里转,像个魔咒。他这等蝼蚁一样的人,能得罪什么神仙?除非……除非是那天在院门口看到的那个男人。
那个穿宝蓝色绸缎的男人,油头粉面,手里拿着折扇,眼神油滑滑的,盯着潘金莲看了很久。那天之后没多久,麻烦就来了——先是地痞砸摊子,再是陌生人盯梢,现在又是谣言。难道……真的是那个男人?可他连那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,连一句话都没说过,为什么要这么害他?
恐惧像墨汁一样,在他心里蔓延开来,染黑了他本就卑微的胆子。他不敢再想,也不敢去确认——那个男人一看就是有钱人,有权有势,他惹不起,连问都不敢问。
他就那样坐在门后,从中午坐到傍晚,直到天快黑了,才慢慢挪到灶房。灶房里冷冰冰的,土坯灶膛里的灰早就凉了,陶盆里的面还剩小半袋,米缸里的米也快见底了,只能勉强煮两碗稀粥。他想生火,可手抖得厉害,连火柴都划不着,划了好几次,火柴梗掉了一地,才终于点着了柴火。
火苗很小,忽明忽暗的,映着他的脸,脸上满是泪痕和尘土,眼窝深陷,颧骨突出,才几天功夫,就像老了十岁。他煮了两碗稀粥,稀得能照见人影,端到堂屋,喊潘金莲吃饭。
主屋的门开了,潘金莲走了出来。她穿着一件素色的襦裙,头发用一根银簪别着——那银簪是张大户当年给她的,她一直带在身边。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眼神冷冷的,扫过桌上的稀粥,又扫过武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