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去给娘娘沏盏安神茶……”他声音发颤,脚步虚浮地就要往外退。
“站住。”
婉棠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道冰凌,瞬间钉住了小禄子的脚步。
他僵硬地回头,只见婉棠斜倚在榻上,脸上不见半分方才的惊惶绝望,只有一片洞悉一切的冰冷。
“这么急着出去,”婉棠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,“是想去养心殿,说一说今日的所见所闻吗?”
小禄子浑身一颤,忙跪在地上:“奴才不敢!奴才对娘娘忠心耿耿……”
“忠心?”婉棠打断他,缓缓坐直身子,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小禄子惨白的脸,“李德福对皇上忠心耿耿十几年,替他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?”
“最后落得什么下场?”
“今夜若非本宫派人暗中保护,他早已是一具尸体。”
她站起身,一步步逼近小禄子,每说一句,小禄子的脸色就白上一分。
“你以为,你知道的秘密比李德福少?”
“还是你觉得,你为他办事,比他更得力?”
婉棠在他面前站定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,“知道太多,又失去利用价值的人,在这宫里,从来都只有一个结局。”
小禄子跪在地上,冷汗已浸透内衫,牙齿咯咯作响。
他想起李德福平日里对皇上的敬畏与忠心,再想到今夜那场毫不留情的灭口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婉棠看着他剧烈颤抖的肩膀,语气忽然放缓,带着一丝蛊惑:“小禄子,本宫待你如何,你心里清楚。”
“你的家人,本宫也一直派人好生照料着。”
“跟着本宫,至少本宫不会过河拆桥,兔死狗烹。”
小禄子猛地抬起头,眼中充满了挣扎与恐惧。
他想起婉棠平日里虽手段凌厉,但对身边人确实宽厚。
再想到皇上连李德福这等老人都能说弃就弃,自己一个小小太监……
求生的本能最终压倒了一切。
他重重磕下头去,声音带着豁出去的决绝:“娘娘。”
“奴才的心,早就偏向娘娘了!”
“奴才六岁就被卖进了宫,从小到大,根本就没有一个人,将奴才当做人来看待。”
“只有娘娘,让奴才觉得自己不仅仅只是一条狗,也是一个鲜活的人。”
“奴才愿为娘娘效死力,绝无二心!”
婉棠静静地看着他,片刻后,才伸手虚扶了一下:“起来吧。”
“记住你今日的话。”
“从今往后,你的主子,只有一个。”
“是,奴才明白。”
“你明白什么?”婉棠不满。
小禄子忙说:“奴才的主子,只有娘娘。”
“错!”婉棠眼底一片肃杀之气,冷冷道:“你的主子,只有皇上。”
小禄子错愕,片刻之后,这才明白过来。
“奴才谢娘娘。”小禄子声音洪亮,连连磕头。
再抬起头时,眼中虽仍有惊惧,却更多了一份找到依附的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