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骂弑兄凶手。”
“先帝一怒之下,将她禁足在长春宫。”
殿外忽然刮过一阵疾风,吹得窗棂作响。
婉棠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。
“更蹊跷的是,晏王被立为太子后,三皇子、五皇子接连暴毙……”
李德福抬起浑浊的泪眼,“当时皇上只不过是一个被冷落在翠微宫的蝼蚁。”
“母亲去世,娘舅家还指望他接济,至于先皇,甚至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。”
“当时只有同样不受待见的奴才,伺候着他。”
提到此处,李德福声音越发苦涩:“本以为,他要么成为这场九子夺嫡的小透明,甚至牺牲品。”
“没想到,他竟给了奴才一个巨大的惊喜。”
婉棠的心跳漏了一拍:“他做了什么?”
“他去见了太后。”
李德福模仿着当年那个年轻皇子的语气:“‘儿臣能为您报仇,能让晏王身败名裂。前提是,我要成为您的孩子。’”
婉棠情绪还算平静。
谁想李德福却说了句:“当年,墨家一直都很支持晏王。所以,要动晏王,必动墨家。”
婉棠猛地站起,带倒了手边的茶盏:“他当时,无权无势……”
“正因为无权无势,才更需要铤而走险啊娘娘!”
李德福重重叩首,“萧明姝确实爱慕皇上,但若不是皇上早已布好局,萧家怎会轻易押注在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身上?”
婉棠踉跄着扶住屏风,脑海中闪过楚云峥温柔的笑脸,胃里一阵翻涌。
“那些通敌书信……”她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是皇上模仿晏王笔迹所写,由太后亲自放进先帝的奏章里。”
李德福的每个字都像淬毒的针,“先帝原本不信,可当太后哭着拿出‘晏王与墨家密谋逼宫’的‘证据’时……”
婉棠终于支撑不住,顺着屏风滑坐在地。
她想起楚云峥每次提起墨家时痛心的表情,想起他说“定会还墨家清白”时的诚恳。
多么讽刺。
“通敌的是晏王,可晏王还好好地啊!”她几乎发不出声音。
“更何况,晏王已是太子,为何又还要通敌叛国?”婉棠越发虚弱。
“是皇上,站出来,举报了晏王。只有这样,敌国的细作才会杀了太子……”
“先帝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皇家丑闻。”李德福的声音渐渐低沉,“所以皇上便在先帝病榻前日夜哭诉,说墨家步步扶持,那些细作,便是墨家传递的书信。”
“晏王只是糊涂了,放过他,毕竟是兄弟手足,这一切错就错在墨家。”
“先帝只是问皇上,若他为帝,可会残害手足?得到是皇上肯定的回答,绝不会。”
“晏王太强了,更何况,还有墨家……”
李德福不再继续说下去,婉棠却全明白了。
先帝痛恨手足相残。
晏王残害兄弟,是先帝最不能容忍之事。
可墨家,却还支持晏王,墨家在,晏王想要逼宫,难吗?
婉棠突然低低地笑起来,笑声里带着血泪:“哈哈哈……”
“皇权……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她抬起泪眼,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鼻间酸涩的厉害。
可那种装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。
第一次体会到,心脏被挖走般的疼痛。
“姐……”李萍儿想要开口安抚,被李德福拦了下来。
李德福轻轻摇头,深叹一口气。
小禄子听到这一连串惊心动魄的真相,早已吓得面无人色,两腿发软。
他强撑着搀扶婉棠回到寝宫,刚将人安置在软榻上,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退下。
“奴、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