阁老此举,分明是拿殿下您,去挡皇后的怒火啊。”他瞥见赵王气得身子微颤,心知火候已到,便顺势将毒刺埋得更深:“他这是惧于皇后问罪,索性将殿下您推至人前。至于近日民间那些非议老臣斗胆揣测,这背后怕也是出自他的授意。”
百姓如何能知宫中秘辛,不过是有人想让他们知道罢了。
眼下,正需一个够分量的人来承受赵王的怒火,而温恕,无疑是最完美的那一个。
“蠢材!自然是他放出去的!”赵王低吼道,拳头将桌面砸得砰砰巨响,“他之前开罪太子,太子一死,皇后眼中最大的仇敌便是他与我!此时不将本王推出去做挡箭牌,谁来替他承受中宫怒火!”
赵王状若发狂,顾晟心头暗叹:即便赵王将来能登大宝,恐怕也绝非仁主,其暴戾恐不逊于太子。
“本王那日已给足温瑜难堪,未想这女人如此不济事!”赵王冷哼,满眼鄙夷,“往日还夸口温恕对她言听计从,真是枉费本王信她!”
“这女人就是个废物!温恕连日避而不见,便是要划清界限。好,好得很!”赵王怒极,手边却无可砸之物,空握成拳,急促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,挤压着满腔怒火。
“殿下若想出气,眼下倒有个现成的机会。”顾晟见时机成熟,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上,“此物乃摇光阁的摇光姑娘命人送来,聊表心意,为殿下解忧。”
太子新丧,赵王近来自是不便去摇光阁,以免招来更多非议。
“摇光?”赵王神色微动,眼中怒火稍敛。他垂眸启盖,见盒内盛着一枚玉牌并一封小巧的花笺。
他拈起玉牌,眸中疑云一闪,随即骤然点亮。迫不及待展阅花笺,其上寥寥数语,竟令赵王紧蹙的眉头舒展,僵硬的唇角扯出一抹算计的冷笑。
顾晟不明就里,唯有垂首静候。
赵王指间反复捻着那页花笺,沉默许久,唇角诡异的笑意却越来越深。他终于起身,缓步绕到案后坐下,目光才落到顾晟身上。
半晌,他抬眼看向一脸困惑的顾晟,“摇光可还带了什么话?”顾晟在他手下多年,未经他的允准,是决计不敢私窥匣内之物的。
顾晟恭敬回禀:“摇光姑娘说,此乃殿下反击的良机。得此物,便无需再受制于温阁老。”
赵王忽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,将花笺与玉牌推向顾晟,“你也瞧瞧。”
花笺上写着一行小字:“太子事发之地,侥幸拾获此物。另,温府管家已失踪多日。”
顾晟连忙捧起玉牌细看,但见玉质温润,上面寥寥数笔瘦竹纹路,而在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,刻着小小的温字——
这玉牌质地精良,暗记独特,绝非赏玩之物,必是温恕与心腹传递密令的信物!
他立时明白了赵王为何发笑,遂恭恭敬敬地将玉牌放回案上,拱手道:“得此铁证,殿下便可施以反击了,摇光姑娘此礼,当真雪中送炭。”他话音微顿,眉头微蹙,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真实的困惑,低声问道:“只是老臣愚钝,尚有一事不明。”
“嗯?”赵王拿过玉牌,在掌心摩挲,唇边泛起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了然轻笑,“你是不明白,她为何要将温恕的命门,拱手送到本王手里吧?”
顾晟垂眸不语,只是默默颔首,将愚钝困惑的姿态做得十足。
赵王不屑地嗤笑一声,指尖轻点玉牌,“她是借本王这把刀,为她自己复仇罢了。”
顾晟顺势递上话头,语带恰到好处的奉承与挑拨:“这摇光姑娘,莫非是仗着有几分颜色,便妄想驱策殿下为她火中取栗?这心思未免太活络了。”
赵王果然受用,唇角一扯,“你个蠢材。她既肯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