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忠贤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,那其中蕴含着被触及逆鳞的暴怒,他抬起头,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写满了屈辱与请罪的决绝。
“老奴无能!老奴该死!竟让这帮读烂了圣贤书的伪君子,这群只会摇唇鼓舌的酸丁,在天子脚下,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,秽乱圣听!此乃老奴之失察,万死莫赎!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高高举起手中捧着的一迭物证。
那是几份刚刚用滚水烫出来的口供,墨迹未干,纸张还带着潮湿的热气。
这些都是东厂的番子,用他们最擅长最雷霆的手段,得到的铁证。
刑讯的过程无需赘述,但结果却是清晰而致命的。
证据完整,指向明确,在魏忠贤看来,这是铁证,是足以将钱谦益以及他背后那整个士绅集团一网打尽的绝佳机会!
他太需要这样一份投名状了。
他魏忠贤,曾经是大行皇帝天启爷座下最受宠信也最疯狂的一条狗。
他为大行皇帝咬过人,清除过异己,聚敛过财富。
他们之间有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默契与信任,那是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培养出来的,大行皇帝的一个眼神他便知道该去咬谁,该咬多重。
然而,新君不一样。
这位年轻的万岁爷心思深沉如海,手段酷烈如冬,他既不需要陪伴,也不需要一个替他背负骂名的共犯。
皇帝自己就是最锋利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