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,竟扯出一个极其怪诞的笑容。
谢飞面沉似水,对场下的沸腾视若无睹。他目光扫过时辰,手臂抬起,又稳稳落下,声音盖过喧嚣:“时辰已到!行刑!”
早已候命的行刑官,是一个满脸横肉、眼神麻木的壮汉。
他大步上前,猛地扳动断头台上的沉重机关!巨大的包铁铡刀被高高拉起,悬停在陈先童后颈之上,闪着冰冷的、令人心悸的寒光!
冰冷的死亡阴影骤然降临!陈先童浑身剧震,所有强装的镇定在铡刀悬顶的瞬间彻底崩溃!
他喉咙里爆发出野兽濒死般的、凄厉至极的嚎叫:“呜呼——哀哉!想我陈先童纵横半生!竟……竟栽在尔等竖子之手!不甘!我不甘啊——!”
他的目光猛地转向武阳,那眼神怨毒如淬了剧毒的匕首,嘴角咧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,用尽最后的气力嘶声尖啸:“武阳!你听着!狡兔死——走狗烹!哈哈哈……我在地下……等着看你……!”
“烹”字的尾音尚未消散,行刑官的手已狠狠压下机关!
咔嚓!
一声令人牙根发酸、脊背发凉的脆响!沉重锋利的铡刀带着千钧之力,瞬间斩落!
陈先童那颗须发蓬乱、双目圆睁的头颅,如同一个破败的球体,咚地一声砸落在断头台下早已备好的竹筐里,滚了几滚,面朝上停住。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瞪着,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残留着极致的怨毒与惊骇。
断颈处,鲜血如同喷涌的泉水,激射而出,染红了断头台的暗红木板,也溅了行刑官一身。无头的尸身剧烈地抽搐了几下,终于瘫软不动。
整个刑场,有那么一刹那,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。所有的呐喊、咒骂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喉咙,戛然而止。只有风掠过旷野的呜咽,和浓重的血腥气迅速弥漫开来。
紧接着,是更大的、混杂着复杂情绪的声浪轰然爆发!是解脱?是狂喜?还是对血腥本能的恐惧?难以分辨。
许多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,捂住了嘴。
谢飞平静地注视着那具无头尸身和竹筐里的头颅,脸上无悲无喜,如同在看一件完成的事务。他缓缓坐回座位。
“余者,一并处决。”谢飞的声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