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吹动他灰白的发丝。他手执地图,神色凝重。
“我等可往西走,避入氐羌;也可东归楚烈或乾元朝廷,求栖身。玄秦与我们之间有仇,肯定是不能去的。”李仲庸在一旁道。
赵玄清却皱眉:“苟活非计,若是我们投靠这些势力,如何对得起这些弟兄?”
诸葛长明沉默良久,忽抬头道:“若谢必安无意再容我等,我们就先占据天狼山,天狼山地势险峻,资源丰富,我们若是占天狼山,谢必安不出动五万以上的人马无法完全清缴我们,况且得军报潘峰率领的大军马上要攻破西州了,两人必定会在巴镇展开决战,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能坐收渔翁之利。”
此言一出,牙门三将齐齐动容,面露狂喜。“大人此言,当真?”
“从今日起,谢家军再无我诸葛长明!我们要在这天狼山扎根建寨,招兵买马,自成一军,我们要静待风向。”
牙门三将齐齐点头,然后诸葛长明忽然问道:“巴镇中的靖乱军现在是什么动静?那武阳和巴镇我终究还是没有拿下。”
“武阳一直不见踪影,而巴镇里面现在是一片寂静,不知道具体发什么了事情,现在的情形我们也不好再派斥候侦察了。”孙景曜缓缓道。
闻言诸葛长明点了头,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想着什么....
夜色沉沉,天狼山谷间风声呼啸,月光被乌云遮蔽,天地一片昏沉。
此时的山中临时营帐,帐外只余微弱火光闪动,偶有几声夜枭低鸣,与山风呼啸交织成一曲森然的夜曲。帐中,诸葛长明静静躺在榻上,身披黑衣,眉头微皱,似乎尚未入眠。
两日来奔波劳顿,又强行翻越崎岖山道,诸葛长明虽已疲惫至极,却始终难以安然入睡。汗水从鬓角滑落,浸湿了枕垫,他强自闭目,但心中总有一股隐约不安缠绕心头,像蛛丝般难以摆脱。
忽地,一股凉意顺着脊背蔓延上来,仿佛夜风中藏着刀锋。他霍地睁开眼睛,目光一瞬间变得凌厉如鹰。空气中,有一丝异样的味道——血腥?火油?还是杀意?
他猛地坐起身,反手抽过披风披在身上,动作干净利落如出鞘利刃,整个人已然进入备战状态。
“太静了。”他在心中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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