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梁朝元嘉十二年,北境匈奴犯边,镇北大将军李承远奉命出征。
临行前夜,李承远与妻子苏婉对坐灯下。烛火摇曳,映照着苏婉强忍泪水的面容。
“婉儿,这是我李家祖传的阴阳双鱼佩。”李承远从怀中取出两枚青玉玉佩,将其中一枚系在苏婉腰间,另一枚收入自己怀中,“你我一人各持一枚,待我归来,双佩合璧,永不分离。”
苏婉轻轻点头,手指抚过玉佩上精细的鱼形纹路: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李承远起身走向窗边,指着廊下的鸽笼:“那两只信鸽,'追云'与'逐月',是我精心驯养多年的良种。此去关山万里,驿路难通,我与家中约定,每月初一,必遣一鸽传书,报我平安。”
他转身握住苏婉的手:“若见鸽足系红色丝线,便是战事紧急,但我身尚安;若连续两月无书至,你便...你便南下江南,莫要苦等。”
苏婉猛地摇头:“不会的,你定会平安归来。每月初一,我必在窗边烹茶候君佳音。”
次日清晨,战鼓雷鸣,大军开拔。苏婉站在城门外,望着丈夫的身影消失在滚滚尘土中,手中的玉佩已被捂得温热。
第一个月初一,苏婉天未亮便起身,在窗边设下茶席,目光不时望向北方天空。近午时分,一个白点自天际而来,渐次清晰——是雌鸽“逐月”。
苏婉小心地从“逐月”腿上的竹筒中取出信笺,李承远在信中细细描述了北地风光,军营生活,字里行间满是让她宽心之语。信末写道:“见字如面,勿念。边塞苦寒,唯忆卿手烹茶香。”
苏婉悬着的心稍稍放下,她备好清水与粟米,轻轻抚摸着“逐月”的羽毛:“辛苦你了,好生歇息吧。”
此后数月,信鸽每月交替而至。二月初一,“追云”带回小胜的捷报;三月初一,“逐月”捎来丈夫对家中海棠是否开花的询问。每次收到信,苏婉都会在回信中详述家中近况,附上一片院中的花瓣,或一缕自己的青丝。
然而,自第五个月起,情况悄然变化。飞回来的总是“追云”,且鸽腿上系着那抹刺目的红色丝线。信的内容也越来越短,从“安好,勿念”到“一切尚可”,笔迹一次比一次仓促。
第七个月初一的黄昏,“追云”终于再次归来,却是摇摇欲坠。它羽毛凌乱,精神萎顿,苏婉在它翅根处发现一道已结痂的箭伤。她心下一沉,颤抖着取下竹筒。
这一次,信中只有寥寥数字:“匈奴二十万围城,我将死守雁门。倘有不测,望卿珍重,勿以我为念。”
苏婉捧着信笺,泪如雨下。她知道,最坏的时刻,恐怕要来了。
雁门关外,黄沙蔽日。
李承远站在城墙上,望着远处匈奴连营百里,眉头紧锁。他麾下只有五万人马,已在此坚守月余,粮草将尽,援军迟迟不至。
“将军,朝廷的援军......”副将赵刚欲言又止。
李承远苦笑:“朝中有人忌我功高,怕是故意拖延。罢了,大丈夫死战报国,何惧之有!”
是夜,匈奴发动总攻。无数火把照亮夜空,箭矢如雨般倾泻在城墙上。李承远亲自率军抵抗,刀锋卷刃,便夺敌刀再战,浑身浴血,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。
“将军!东门告急!”一名士兵满身是血地跑来报告。
李承远提刀奔向东门,只见匈奴士兵已爬上城墙。他大喝一声,率亲兵杀入敌阵,刀光闪处,匈奴兵纷纷倒地。血战至天明,终于打退了这一波进攻。
血战三日,雁门关终究还是破了。
残存的千余名士兵随李承远退守关内孤城。城门将闭之际,李承远命赵刚带上最后一只信鸽“追云”,突围求援。
“将军,让我留下吧!”赵刚跪地恳求。
李承远摇头,从怀中取出那枚双鱼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