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5章 井箫传音(1 / 4)

大旱的第三年,村子里的水井早就见了底,裂开如同龟甲般的大口子,井底的泥块被晒得卷起一层层的皮。老农赵老却蹲在井沿边,干裂的手指抠着井壁上早已硬邦邦的泥土,浑浊的老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,仿佛要穿透这干渴的年景,看透老天爷到底还要折磨多久。

“爹,井里……井里怕是连一滴水也挤不出来了。”儿子赵金柱端着个豁了口的瓦盆走过来,盆底只浅浅一层浑浊的泥汤,那是全家老小今天仅有的活命水。

赵老却没吭声,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,沉重得像块石头砸在干裂的土地上。他抬头望了望毒辣辣的日头,那日头白得刺眼,晒得人头皮发麻。村里能走的都走了,留下的人,也像这井一样,被抽干了最后一点活气。

就在这时,一阵风从村口那棵老槐树梢头掠过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。紧接着,一个奇异的声音,悠悠地飘了过来。

呜——咽——呜——

那声音,像极了箫声,却又比寻常的箫声更低沉、更浑厚,仿佛是从大地深处艰难地挤出来,带着泥土的腥气和岁月的沧桑。它不似欢歌,也不似悲鸣,倒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,在低低地诉说着什么。

赵老却猛地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光亮。他侧耳倾听,那声音断断续续,却清晰可辨,方向……竟来自村东头那口早已废弃多年的老井!

“金柱!你听!你听!”赵老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赵金柱也愣住了,他放下瓦盆,疑惑地竖起耳朵:“爹?是风声吧?刮过井口,呜呜响的。”

“不对!”赵老却固执地摇摇头,他扶着井沿,颤巍巍地站起来,“这声音……这声音我听着耳熟!像……像极了当年你爷爷在世时,夜里偶尔听到的声音!”

赵金柱心里咯噔一下。他记得爷爷在世时,确实提过一嘴,说村东那口老井,有时候夜里会“唱歌”。当时他只当是老人说胡话,没往心里去。难道……这干裂的年景里,老井真的“活”过来了?

父子俩再也顾不上别的,循着那断断续续的箫声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东头走去。越靠近老井,那声音就越发清晰,低沉、悠长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仿佛能钻进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