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走到谎鼓前,鼓槌刚碰到鼓面,\"嗡\"地一声闷响,鼓面竟泛起涟漪般的波纹。众人凑过去,就见朱砂里慢慢浮出幅画面——
柴房里,二掌柜的媳妇掐着腰骂:\"好你个狐狸精!我男人跟你说了什么?\"她扬起手里的扫帚,\"我早看见你们在布庄后巷拉扯,你怀里揣的可是他给的银子?\"林氏红着眼推搡:\"我没有!那是他替东家送的绣样钱......\"
画面一转,是二掌柜的媳妇拽着林氏的胳膊往柴房里拖,扫帚把儿敲得门框\"咚咚\"响:\"我偏要闹到县衙,让你这小寡妇在这城里抬不起头!\"
\"够了!\"周老爷猛地站起来,惊堂木\"啪\"地拍在案上。他转向二掌柜的媳妇:\"你丈夫上月才跟我禀报,说林氏绣工精细,要给她加钱。你倒好,为争宠竟设局诬陷!\"
二掌柜的媳妇瘫坐在地,哭嚎着:\"我原是想吓唬吓唬她......谁知道这鼓邪性!\"
周老爷挥了挥手:\"拖下去,杖责二十!\"又转头对林氏温声道,\"你且起来,本县定要为你讨回公道。\"
这一闹,谎鼓的名头更响了。百姓们都说,这鼓不仅能审原告,还能审被告、审证人。后来有个卖糖葫芦的老张头,为争摊位跟隔壁卖茶汤的王老头互告,击鼓时鼓面竟同时显出两人往对方摊位里吐口水的画面;还有县学里的周秀才,状告同窗偷了他的《四书》,鼓面却浮出他半夜翻墙去偷书的影子——原来他才是贼喊捉贼的主儿。
县衙的状纸锐减到每月三五张,周老爷乐得清闲,却也添了桩心事:那谎鼓的鼓面,不知怎的越来越暗。最初是朱砂泛着金光,后来成了暗红,如今竟像蒙了层血纱。他偷偷问过老道士,道士捻着胡子说:\"鼓吞了太多阴私,终有承载不住的那一日。\"
那年腊月廿三,孟古县下了场罕见的大雪。
有个穿狐皮大氅的阔少冲进县衙,拍着胸脯喊:\"我要告状!\"他叫陆明远,是城东首富的独子,\"有人偷了我祖传的翡翠扳指!\"
周老爷看他冻得鼻尖通红,忙让衙役搬了炭盆:\"慢慢说,仔细些。\"
陆明远抽着鼻子道:\"前日我去城隍庙进香,把扳指揣在怀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