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箱,手磨出了泡也不喊疼;老秦头负责敲打,八斤重的铁锤一起一落,砸得火星子像下雨似的。
\"秦师傅,这甲片得敲多少下?\"阿福擦着汗问。
老秦头没答话,只是举着铁锤比划了个数。阿福数了数,是一百零八下。等敲完这一百零八下,老秦头又摸出个小铜铃,摇了三摇——这是他爹传下的规矩,说是给甲片\"安魂\"。
甲成那日,庆丰城的天阴得厉害。老秦头用红绸裹着甲胄,跪在堂屋中央。甲胄的甲片泛着幽蓝的光,凑近了能听见细碎的响,像有人在低声说话。
\"将军到了。\"阿福掀开门帘,冷风卷着雪花灌进来。
镇北将军披着斗篷站在门口,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——想来是从边境星夜赶回的。他盯着老秦头手里的甲胄,喉结动了动:\"秦师傅,这甲......\"
\"将军,\"老秦头把甲胄轻轻放在案上,\"这甲叫'守庆'。甲片用城砖铁打底,玄铁裹边,最里层嵌了我爹当年铸甲时崩碎的铁屑。\"他指了指甲胄内侧的纹路,\"您瞧这道云纹,是我在甲成那晚,求城隍庙的老和尚念了七七四十九遍《金刚经》,把经文刻进去的。\"
将军伸手抚过甲片,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。他突然单膝跪地,对着甲胄磕了个头:\"庆丰城八万百姓的命,就托付给这副甲了。\"
老秦头慌忙去扶:\"使不得!甲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您要答应末将,就算甲碎了,也得活着回来。\"
将军没说话,只是解下腰间的玉牌,放在甲胄旁。玉牌上刻着\"镇北\"二字,和他胸前的虎符一般颜色。
北戎的兵是在三日后到的。老秦头站在城墙上,望着漫山遍野的黑旗,手心里全是汗。阿福攥着他的衣角,声音发颤:\"秦师傅,将军他......\"
\"将军是去拼命的。\"老秦头望着远处的尘烟,\"你听——\"
远处传来闷雷似的响,是马蹄声。老秦头突然想起三十年前,他爹也是这样站在城墙上,看着北戎的兵潮涌过来。那时候他爹说:\"铁会冷,甲会碎,但人心要是热乎,啥都能挡。\"
将军披着\"守庆\"冲下城楼时,老秦头觉得自己的心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