量,以及流沙那黏稠恐怖的吸附力。
他全身的肌肉都在贲张,汗水混着泥土顺着额角滚落。
“一!
二!
三!
拉……!
!
!”
陈光阳再次力,喉咙里出低沉的吼声。
配合着他的号子,三狗子也“啊……”
地一声怪叫,拼尽全力向后。
“噗嗤……哗啦!”
一声沉闷的巨大泥水声响。
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吸力被撕裂的声音,二埋汰的身体终于被巨大的力量从黑泥潭里拔了出来一大截!
胸口、腰部、大腿……带着大量黏稠的黑泥浆。
像拔萝卜一样被整个儿拖离了那魔鬼般的泥坑!
“出来了!
操!
出来了!”
三狗子兴奋地大叫,但手上不敢松劲,依旧死死拽着陈光阳。
陈光阳趁势猛地一收胳膊,借着树枝的力量,连拖带拽地把浑身糊满黑泥、如同刚从墨缸里捞出来的二埋汰。
终于彻底拉到了相对安全的坑边硬地上。
“呼…呼…呼……”
二埋汰瘫在冰冷的地面上,像条濒死的鱼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浑身沾满了黏稠腥臭的黑泥,不停地往下流淌。
他脸上、头上全是泥浆,只有一双眼睛惊魂未定地圆睁着,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劫后余生的巨大情绪让他一时说不出话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呜咽。
陈光阳也累得够呛,一屁股坐在地上,大口喘气,额头上全是汗。
他看了一眼瘫成一滩烂泥、浑身散着浓重泥腥腐臭味的二埋汰,又看了看那个还在微微冒着泡,仿佛什么都没生过的诡异黑泥坑,眼神里闪过一丝后怕,随即没好气地骂道:
“你个瘪犊子玩意儿!
走道不长眼,掉坑里也不忘捞钱!
瞅瞅你这揍性,刚从阎王爷那儿爬回来,还他妈的攥着那破草根子干啥?能当金条使啊?!”
原来,二埋汰死死攥着的,正是他掉下去前看到、并下意识抓住的那几根所谓的“黄金丝”
。
此刻,那几根枯黄的藤蔓混杂在黑泥里,被他无意识地紧紧抓在手中。
三狗子这时也凑了过来,看着二埋汰的惨状,又是后怕又想笑。
听了陈光阳的话,再仔细一看二埋汰手里的“黄金丝”
,噗嗤一下笑出了声:“哎哟我的亲娘!
二埋汰啊二埋汰,你真是我亲哥!
你拼了老命攥着的,这他娘的是地榆的老根儿!
你当是金条呢?这玩意儿喂猪猪都不稀罕!
哈哈哈……”
他指着那几根明显更粗壮、颜色也更暗沉、根本不是藤状的根须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刚才生死一线的紧张气氛,被这乌龙一幕冲淡了不少。
二埋汰茫然地抬起糊满泥巴的手,摊开手掌,看着那几根沾满黑泥的“宝贝”
。
又看看笑得前仰后合的三狗子,再看看一脸“你个完蛋玩意儿”
表情的陈光阳。
愣了几秒钟,终于也反应过来。
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泥,结果糊得更匀乎了,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傻笑:“操…操他个妈的…白…白玩命了…我还以为…以为捡着大元宝了呢……”
他这又后怕又尴尬又委屈的滑稽样子。
让陈光阳也绷不住脸了,无奈地摇着头骂道:“你可拉倒吧!
赶紧的,能动弹不?能动弹滚起来!
看看伤着骨头没?这身泥糊子,回去你媳妇儿能让你进门儿?”
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