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笔记本。
陈光阳一步上前,在周丽娟绝望又不敢反抗的目光中,一把将笔记本抄在手里。
他随手翻开几页,里面密密麻麻写着歪歪扭扭的小字,记录着时间、地点、目标人物、所谓“把柄”
的描述以及敲诈金额!
每一笔都清晰得如同催命符!
“198o年3月15日,农机厂王副主任,酒后失态……讹四百二十元……”
“198o年4月初,供销社李股长,与女同事……讹八百整……”
最新一行赫然用力的钢笔字写着:“198o年4月18日,夏红军县长,知青问题,大肥羊!”
旁边还画了个带着勾的记号,意思显然是“目标已确定”
或“正在进行”
!
陈光阳的目光落在“夏红军县长”
这几个字上,眼神骤然变得像淬了冰的刀子!
他猛地合上笔记本,沉甸甸的硬皮封面出“啪”
的一声脆响。
“人证物证俱在!”
陈光阳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破败的仓库里,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威严。
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,将周丽娟牢牢钉死在原地,“讹诈政府干部,破坏改革风气,还私藏、勒索他人财物,件件都是吃枪子儿的罪过!”
“你胡说!
那…那是诬陷!
我们没有…”
周丽娟还想垂死挣扎,可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,苍白得毫无说服力。
看着对方那看穿一切的眼神和地上散落的证据,她连尖叫的力气都快没了。
……
县公安局内,李卫国和孙威正在愁。
“不是,咱们就在这儿干等着啊?”
“咱们不能啥事儿都用咱们光阳干爹吧?”
孙威在屋子里面,来回走来走去,脑袋上的头都他妈要挠掉了。
李卫国也叹息一口气:“这案件,只有夏县长说自己是冤枉的,但是那女知青可是有各种证据……你说还能咋整?”
“不过光阳不可能这么快就有结果吧?”
“咱们要做的,唯一就是要拖下去!
给光阳争取时间。”
孙威猛地停步,声音又干又涩。
“可是夏县长那边拖着不是办法,可要是把人提过来……姓周那娘们儿的嘴跟抹了砒霜似的,万一再咬出点什么……”
他用力搓了把脸,愁得腮帮子都在抖动。
夏红军平日里待他们不薄,人也正派,这突如其来的“霍霍女知青”
的指控。
背后透着浓浓的阴谋味道,偏偏证据似乎对夏红军不利,还撞在这个当口,简直是要命!
李卫国狠狠掐灭了烟头,火星溅在手背上都没察觉,只觉一股邪火在胸口烧灼。
“妈的!”
他猛地一拳砸在桌面,震得搪瓷茶杯叮当作响。
“时间!
现在缺的就是时间!
上面在催,对面在逼……操!”
就在整个办公室被愁云惨雾压得喘不过气,几个年轻干警更是大气不敢出,只觉手脚冰凉之时,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喧哗。
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、压抑的呵斥声和一个女人尖利的哭嚎、一个男人绝望的咒骂。
“咣当!”
办公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,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江边特有的泥腥水汽瞬间冲散了满屋的烟气。
门口的情景,让所有愁的公安瞬间石化。
陈光阳当先一步跨了进来,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了门框。
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微眯着眼,带着一种惯有的沉凝。
他的动作并不快,但每一步都踏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