件扒来的皮夹克往一堆散乱的零钱和票据里塞。
“少得意忘形,这事儿还不算万全。
他要是硬顶着报告上去,咱仨都得栽!”
一个身材异常魁梧、穿着油腻工装背心的汉子瓮声瓮气地说,他靠在墙边,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扳手,正是那个偷东西兼打手的角色,名叫“铁头”
。
“怕什么?”
唯一坐在马扎上,正借着灯光摆弄一块看起来不错的男士手表的女知青周丽娟抬起头。
她三十岁上下,眉眼间残留着一丝早年的清秀,但更多的是风尘打磨出的戾气和算计。
她语气带着一种混合着傲慢与阴冷的笃定。
“他不是头一个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这种‘有头有脸’的人物,丢不起那名声。
拿到钱我们立刻分账,换个地界再来。”
她掂了掂手中的表,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,“这波做完,够我们潇洒一阵子了,比在乡下熬日子强百倍。”
昏黄的马灯光晕勾勒出她略显清秀却刻满风霜的脸,带着一种蛇蝎般的阴冷,“那几个目标我都看了,全都胆小,丢不起这脸!”
陈光阳看了看屋里面的格局,然后脑袋里面一下子就有了计划。
返回身就重新回到了摩托那里,然后猛地踹着。
开着门摩托就往前撞去!
紧接着,挎斗摩托如同脱缰的猛兽。
引擎出震耳欲聋的咆哮,排气管喷着浓烈的白烟,如同黑夜中现身的钢铁怪物,挟裹着一股凌厉的煞气,轰然闯入了仓库中央!
灯光猛然照亮了挎斗上那个如山的身影……
陈光阳!
他戴着半旧的皮手套,紧握车把,挎斗摩托前轮冲得极猛,目标明确!
那个离门口最近的瘦猴跟梢,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钢铁巨兽吓傻了,瞳孔骤然收缩!
“妈呀……!”
瘦猴只来得及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。
就被挎斗那沉重的车身侧面狠狠撞了个正着!
整个人如同破麻袋一样被撞得向后凌空飞起,后背结结实实砸在一个废弃的汽油桶上,出“咚”
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。
汽油桶应声而倒,骨碌碌滚出老远,瘦猴蜷缩在地,只剩下微弱压抑的呻吟,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,瞬间丧失了战斗力。
陈光阳根本没刹车,借着前冲的势头,双手猛打方向,将车身硬生生甩横过来。
挎斗外侧的金属箱重重碾过地上散落的杂物,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木料碎裂的声响,硬是在狭小的空间里划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半圆,把后路封死了一大半,也将惊魂甫定的铁头和周丽娟彻底隔开!
“是他妈谁?!”
铁头不愧是靠力气吃饭的,反应稍快,虽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钢铁冲撞震得一愣,但凶悍之气立刻涌了上来。
看着倒在地上呻吟的瘦猴,他眼珠子瞬间充血,暴怒中带着一丝被冒犯的狂躁。
他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,也顾不上细看来人是谁,手臂肌肉瞬间虬结绷紧,手中那把沉重的维修大扳手被他抡圆了,带着“呜”
的一声恶风,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挎斗上的陈光阳猛地砸了过来!
扳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,力量极其刚猛,这要是砸实了,不死也得重伤!
“好胆子!”
陈光阳冷哼一声,动作如电!
在摩托车尚未完全停稳的颠簸状态中,他竟以不可思议的度侧身、蹬地、离座!
身体顺势借力一旋,不仅避开了那致命一击,更是精准地落在铁头攻击范围稍远的侧面。
扳手重重砸在挎斗摩托的车斗边沿,一声令人心悸的“铛…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