烧灼得他喘不上气。
刚迈进半开的院门,陈光阳猛地顿住脚。
只见院里那棵歪脖子老榆树下,他那六十多岁的老舅正被人狼狈地按在地上,动弹不得。
老舅头花白凌乱,脸上青紫,嘴角还带着血沫子,老羊皮袄被扯得歪斜,沾满了泥灰。
骑在老舅身上打人的。
是个梳着油亮分头、穿着城里人才有的“的确良”
衬衫的男人。
正抡圆了拳头,嘴里不干不净地骂:“老东西,叫你多管闲事!
找死是吧?”
旁边站着闫北媳妇赵彩凤,叉着腰,脸上没有一丝愧色,反而尖着嗓子助威:“对,使劲揍!
让他嘴贱,撞破了咋的?这穷家早该散了!”
“草拟吗给我停下!”
陈光阳一声断喝,如同炸雷,震得那油头男人拳头停在半空。
赵彩凤吓得一哆嗦,扭头看见院门口煞神似的陈光阳和他身后双眼喷火的闫北,脸唰地白了。
“光…光阳?闫北!
你们…”
赵彩凤嘴皮子都开始不利索了。
那油头男人愣了一下,松开老舅站直,故作镇定地拍了拍的确良衬衣上的灰,斜睨着陈光阳。
眼神带着城里人看乡下人的那种轻蔑:“呦嗬?又来个管闲事的?你谁啊?识相点滚开,别给自己找不痛快!”
他显然不认识陈光阳,更不知道眼前这人的厉害。
老舅趁势挣扎着爬起来,捂着后腰,疼得龇牙咧嘴,气得胡子直抖:“光阳!
快…快收拾这王八羔子!
还有这不要脸的贱货!
他们…他们要卷走闫北的血汗钱跑啊!
我听见了!
这狗东西还想打我灭口!”
他指着油头男人和赵彩凤,痛心疾。
闫北听着老舅的话,最后那点念想也彻底碎了。
他死死盯着自己媳妇赵彩凤,从牙缝里挤出声音:“彩凤…你真这么…要拿我的命钱跟这个杂种走?”
赵彩凤被闫北那吃人一样的目光看得心头慌,下意识往油头男人身后缩了缩。
油头男人见陈光阳虽然气势吓人但年轻且没他穿得好,又仗着自己有些“后台”
。
胆气一壮,指着老舅骂道:“老不死的闭嘴!”
转头又对陈光阳倨傲地抬抬下巴:
“小子,不管你哪来的,这没你的事。
老子是县里林场胡主任的表弟,识趣的赶紧滚,不然让你在靠山屯吃不了兜着走!”
“胡主任?”
陈光阳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,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,只有凛冽的杀机在凝聚。
他一边活动了下手腕,朝着油头男人和赵彩凤走去,一边冷冷地说:“今天,你哥是天老爷,也他妈救不了你!”
他的话音不高,却像寒冬腊月的冰凌子,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锋锐。
油头男人被他看得心头一紧,正想再说些什么壮胆,陈光阳已如猎豹般动了。
几步就来到油头男人面前。
油头男人下意识挥拳,陈光阳上半身只是一个极细微的晃动,那拳头就擦着脸颊落空。
下一刻,陈光阳完好的那只手如铁钳般探出,精准地掐住了油头男人的手腕,狠狠一扭!
“嗷……!”
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院子。
油头男人的手腕以一个怪异的角度软了下去,人也痛得瞬间弯腰跪倒。
陈光阳看也没看地上哀嚎的姘头,带着血丝的目光转向吓傻了的赵彩凤:“他的账算完了,你勾结外人欺辱丈夫、毒打老人、卷钱私奔的账,该怎么算?”
语气平淡,却比任何怒吼都更具压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