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内要冲之地,向来稳妥无虞。
蒙古人怎能连夜偷关抢占,九边守备形同虚设,此事必有蹊跷,朕必要彻查到底!”
……
乾阳殿暖阁之中,因嘉昭帝龙颜大怒,气氛凝结如冰,透着浓重杀机,随侍的太监宫女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即便身居内廷高位的郭琳,一时也噤如寒蝉,半句话都不敢多说。
等到暖阁外传来急促脚步声,郭琳心头才松了口气。
兵部尚书顾言魁、左军都督陈翼都是上了年纪,但听到宫内急传口谕,都不敢丝毫怠慢,一路走的气喘吁吁。
王士伦、史鼎虽不是担责之臣,但知晓辽东军报之事,脸色也十分凝重。
群臣入暖阁叩拜行礼,嘉昭帝脸上血色难褪,沉声说道:“九边重镇整备,每年花去近百万两白银。
即便不能固若金汤,也该是攻守兼备,如今为何羸弱如此,竟让蒙人连夜偷关,截断粮道,奇耻大辱!”
嘉昭帝愤怒无比,焦咳不止,把军报卷轴摔在群臣面前。
说道:“兵部负责粮草统筹分派,五军都督府负责囤粮运输,各司其职,清晰分明。
陈翼、姚汝昌你们是左右都督,分领征调囤积、粮道运输,为何蒙古人对军囤之地,如此清楚,以至连夜抢夺!”
姚汝昌战战兢兢说道:“启禀圣上,半个时辰之前,右军都督麾下押粮官陈瑞昌,从东堽镇逃生,赶回神京报信。
臣等正要入宫奏报,圣上口谕早先一步,此事仓促之间,还未明底细,臣已调动都督府斥候,准备北向查探……”
……
陈翼听了这话,心中暗怒,姚汝昌慑于龙颜之怒,急着推脱罪责,竟把自己次孙推到人前。
陈翼打滚官场,老于世故,次孙陈瑞昌逃回神京报信,他可不认为是什么功劳。
虽说军囤守卫和粮草押运,完全是两码事情,但面临这等滔天祸事,不涉其中,销声匿迹,方为上策。
一旦牵扯过深,被那些御史抓住痛脚,不死也要褪层皮。
即便孙子陈瑞昌因此事,就此丢掉仕途前程,陈翼也不愿他的名字,轻易出现在圣驾君前。
这让宦海半生的陈翼,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……
只是陈瑞昌赶回都督府报信,身担其任的左右都督府,还未就此事达成共识。
宫中立刻传来口谕,让从来老谋深算的陈翼,实在有些措手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