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城外特定方向射出箭书。这种方式传递的信息量有限,且极易被唐军拦截或发现,只能传递极其简短的信号或密码。
如果王世充在城陷前有先见之明,在城中豢养并训练了信鸽,且其归巢地设在窦建德控制的区域(如黎阳仓或更东),那么信鸽是相对可靠的方式。鸽子能飞越唐军地面封锁线,将细小信筒送达。但这种方式对前期准备要求高,鸽子本身也可能被猛禽捕获或被唐军射落,且传递的信息同样需高度精简。窦建德方面也可用信鸽向洛阳城内传递消息,但前提是城内有接收点且鸽子能准确找到并降落。因此这种方式在当年不可取。
古战场还有一种传递方法,以烽烟或火把传递信号,这需要前期预先设定好极简短的、预先约定的视觉信号(如特定时间、特定位置点燃不同数量或颜色的烽烟、火把信号)或听觉信号(如号角长短组合),可能用于传递诸如“援军已至”、“准备出击”等最基础的信息。但这无法承载复杂的战术协调内容,这种方式在当年亦不可取。
窦建德写给王世充的信件核心内容可包含提振士气与宣示力量,强调自己带来的“十余万”(号称三十万)大军已抵达成皋之东的广武原、板渚,声势浩大,让王世充及其守军务必坚守待援,切勿丧失希望。描述联军(包括徐州王世辩部郭士衡军)的阵容和决心。
同时告知王世充窦军的初步计划,在板渚建立稳固大营后,意图寻求与李世民主力在虎牢关(成皋)附近决战,以解洛阳之围。提到正在进行的后勤准备(如利用黄河水道运粮)。
最关键的部分是要求王世充在约定的日期(或看到特定的信号时),集中城内尚存的精锐力量,从洛阳城某个方向(很可能是面向窦建德大军所在的东面)发起一次强有力的突围或反冲击,以牵制、分散围攻的唐军兵力,制造混乱,为窦建德主力从外线突破唐军防线(尤其是虎牢关)创造内外夹击的战机。信中包含有具体的日期、时间(如“望见三股狼烟即出击”)或攻击方向代码。
王世充致窦建德密函(缝于死士衣襟内)写道:“”夏王麾下:洛阳危如累卵,粮尽矢绝,日啖木屑浮萍,军民析骨而爨。世充泣血再拜,恳请王师星夜兼程!唐虏环城掘堑三重,飞鸟难渡,唯东垣含嘉门守将犹存死志。若见广武烽举,当倾残兵五千裂围东向。然城中仅存十日之糜,旦夕将溃。秦王移营青城宫,其骁骑皆屯北邙,南翼洛水浮桥可乘虚。万乞速发虎牢之兵,直捣围师之背。迟则洛阳为墟,夏郑俱殁矣!徐州兵至,涕感五内,然三十万众若逡巡板渚,何异抱薪救焚?刳心以告,惟待夏王如旱苗之望云霓!世充顿首,血痕斑斑。
窦建德复王世充箭书(由弩手射入东城角楼)
郑王鉴:朕提雄兵十万破黎阳、济孟津,今屯广武,与虎牢咫尺相望。徐豫锐卒已会中军,艨艟蔽河,旌旗灼云。然李世民狡诈,深沟高垒拒朕西进,故暂筑板渚宫以蓄雷霆。闻洛邑惨状,朕心如煎,已敕三军秣马,旬日内必破虎牢!郑王当死守待援,慎勿轻出折损精锐——待朕击破唐虏主力于成皋,举三色火于明月山巅为号,尔时城中尽起甲士,与朕夹击邙山唐寨!另:秦王游骑四出,凡自称为夏使皆需验玄鸟铜符。勉之!大夏皇帝建德手诏,蜡印。
通信场景还原
王世充的死士从暗渠爬出含嘉门,怀揣浸透汗血的帛书在麦田匍匐三里,终被唐军哨骑截杀。五日后窦建德才收到染血的密函,急令善泅者怀揣铜符与蜡丸信,趁夜顺黄河漂下,在巩县渡口被渔网捞起时已冻至昏厥。而射入洛阳的箭书虽插上角楼,守军取阅时却被李世民埋伏的弩手射杀三人。当王世充颤抖着展开仅三指宽的楮纸,只见墨迹被河水晕染,那句“旬日内必破虎牢”的承诺已模糊如鬼影。
每一次通信的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。信使被唐军巡逻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