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第一次见到阿禾时,她正蹲在孤儿院后院的老梨树下,给一只断了腿的流浪猫喂馒头。
那年我六岁,刚被送到这里,攥着衣角躲在铁门后,是她回头冲我笑,露出两颗浅浅的虎牙:“新来的?我叫阿禾,以后我罩你。”
那时阿澈也在,他比阿禾小两岁,比我小一岁,正趴在石桌上画画,听见声音抬头,睫毛上还沾着点铅笔灰。
阿禾说他是她捡来的弟弟,就像捡那只猫一样。
后来我也成了她的弟弟,三个没有血缘的孩子,在漏风的旧楼里,凑成了半个家。
孤儿院的日子清苦,冬天没有暖气,我们三个挤在一张小床上,阿禾把最厚的被子让给我和阿澈,自己裹着薄被,却总说不冷。
夏天蚊子多,她整夜扇着蒲扇,先给我们扇睡了,自己才敢合眼。
她总把食堂里仅有的鸡蛋省下来,剥了壳分成两半,塞给我和阿澈,说自己不爱吃蛋黄。
我十岁那年发高烧,烧得迷迷糊糊,听见阿禾在床边哭。
她抱着我跑了三里路去镇上的卫生院,路上摔了好几跤,膝盖磨得血肉模糊,却没松开我分毫。
医生说再晚来一步就危险了,阿禾坐在病床边,一边给我擦汗,一边用袖子抹眼泪,声音哑得像砂纸:“以后不许再生病,听见没?”
从那时起,我就知道,阿禾于我而言,早已不是姐姐那么简单。
我会偷偷把捡到的好看石子藏起来,等她生日时送给她;会在她缝衣服扎到手时,笨拙地给她吹伤口;会在她被院长批评时,偷偷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。
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,直到阿澈的腿出了问题。
阿澈十六岁那年,在工地打工时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,伤到了腰椎。
医生说要做手术,费用要好几万。孤儿院拿不出钱,阿禾跪在院长办公室门口,磕得额头都红了,也没能借到钱。
那天晚上,她坐在阿澈的病床边,一夜没说话,第二天眼睛肿得像核桃,却对我们说:“别担心,钱的事我来想办法。”
后来我才知道,她找到了镇上开建材厂的老板。
老板说愿意出钱,但条件是让阿禾嫁给他的儿子——一个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