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。

我把睡衣换了件干净的，可刚躺下，那熟悉的坠胀感又缠了上来。

这次不是尖锐的痛，而是一种沉甸甸的、让人坐立难安的钝痛，像是有袋湿沙子堵在肠子里，又沉又胀。

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，把枕头往身后垫了垫，想靠着缓解一下，可怎么躺都不对劲——侧躺时痛意往左边聚，平躺时又往中间缩，蜷起来更是像把自己折成了个纸团，闷得胸口发紧。

为什么偏偏是今天？

明天早上还有个重要的汇报，昨晚特意早睡想养足精神，现在却被折腾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。

我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，越想越气，肚子里的痛仿佛也跟着添油加醋，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
说不定是早上的南瓜没蒸熟？可当时尝着是面面的，没什么怪味啊?

或者是食堂的鱼不新鲜？可同事们吃了都好好的，没人说不舒服。

难不成是晚上的杂粮粥里混了坏豆子？

我努力回忆着每一口的味道，舌尖似乎真的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，可当时怎么就没尝出来？

懊恼像潮水般涌上来，混着肚子里的痛，搅得人越发难受。

我又开始冒冷汗，这次连手心都湿了，攥着床单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
不行，那股熟悉的紧迫感又来了，比前两次更急，像是有根无形的线在后面拽着，容不得半点迟疑。

第三次冲进卫生间时，膝盖重重地磕在瓷砖上，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。

这次的痛带着种近乎痉挛的抽搐，肠壁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反复揉搓，痛得我浑身发抖，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
不是因为疼哭，是因为憋屈——明明已经那么小心了，明明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做，怎么就落得这么个下场？

路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，在地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光带，可我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，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，肚子里的绞痛成了唯一的重心。

第三次结束时，电子钟显示2:15。

我扶着门框站了很久，直到腿不再打颤才慢慢挪回卧室。

换睡衣的时候，手指碰到自己的肚子，那里硬邦邦的，像是揣了块冰凉的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