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易。”
一千块。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花色丝袜,是上周穿去拍视频的,洗过几次,袜口有点松了。
它在我眼里就是件普通衣物,脏了就洗,破了就扔,怎么到了别人眼里就值这么多?
可那串数字太诱人了,像黑夜里的灯,明晃晃地照着我银行卡里三位数的余额。
我开始翻衣柜,把所有穿过的丝袜都找出来摊在床上。
肉色的勾了丝,黑色的起了球,褐色那双确实还算完好。
指尖抚过布料上残留的体温痕迹,突然觉得羞耻——这些紧贴过我皮肤的东西,要被陌生人拿在手里反复打量,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。
可房租的催缴短信又跳了出来,像根针戳在我心上。
“怎么交易?”我终于回复了消息,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,手心全是汗。
“星辰”很爽快,说晚上十点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见面,他戴黑色口罩,手里拿一本《百年孤独》。
出门前,我对着镜子换衣服,穿了件高领毛衣把脖子裹得严严实实,抓起脱下来的花色丝袜时,布料上还沾着根我的头发。
我犹豫了一下,没摘,像在做某种隐秘的标记。
便利店的暖光灯照得人发慌,我站在冰柜旁假装挑饮料,眼角的余光瞥见穿黑色夹克的男人,手里果然捏着本泛黄的书。
他走过来时,我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,混杂着一股廉价的须后水味道。
“东西带来了?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眼睛却在我腿上扫来扫去。
我把装着丝袜的牛皮纸袋往他手里一塞,拿了现金转身就要走,手腕却被他攥住了。
“等一下,”他从钱包里又抽出一沓现金,在我面前数了数,“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脚板底?这里是两千,都是你的。”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!!!我猛地甩开他的手,就往店外跑,冷风灌进喉咙里,像吞了把沙子。
跑到小区楼下才敢停下,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,手里的现金硌得掌心生疼。
我数了几下,十张红色的钞票,每一张都泛着冰冷的光。
回到家我把钱塞进枕头底下,洗了无数遍的手,还是觉得不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