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“别信那些记忆,”他总趁监护者不注意时跟我说,“我们不是天生就该干活的机器。”
记忆里确实有另一个世界! 有暖烘烘的阳光,有甜得发腻的果汁,还有个模糊的女人抱着我唱跑调的歌。
这些碎片总在深夜冒出来,像玻璃碴子扎得人睡不着。
但监测器会记录异常脑电波,每次惊醒,手腕上的电击环就会传来一阵剧痛,直到那些画面被电流烧得干干净净。
那年冬天来得特别早,雪下得像碎玻璃。
回收区的传送带卡住了,我伸手去拽卡在齿轮里的电线,指尖刚碰到金属,整个人就被电流掀飞出去。
醒来时躺在医务室,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。监护者站在床边,手里拿着份文件。
“734,编号408脏器衰竭,你的匹配度最高。”他的声音像冰锥,“下午三点,手术。”
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,那团污渍像朵腐烂的花。
511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,他瘸着腿走到床边,从怀里掏出半块压缩饼干。
“吃点吧,”他的独眼里闪着光,“我知道有条路能出去。”
逃跑计划在午夜执行。
511用磨尖的钢片撬开通风口,锈屑掉在我脸上,带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。
我们在狭窄的管道里爬了整整两个小时,他的伤腿在黑暗中不停发抖,却始终没发出一点声音。
出口在垃圾处理厂后面,月光被烟囱切成碎片。
511把一张芯片塞进我手里:“这里有所有克隆人的定位数据,找到‘自由阵线’,告诉他们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,枪声就响了。子弹穿透他的胸膛,带出的血溅在我脸上,温热的,带着点咸腥味。
我看着他倒下去,独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,像被风吹灭的烛火。
我按照芯片里的坐标跑了三天三夜,穿过堆满废弃机甲的荒地,躲过巡逻队的热成像扫描。
鞋子磨破了,脚底全是血泡,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第四天清晨,我在一片废墟里看到了“自由阵线”的标记——用红色涂料画的折断的锁链。
接待我的是个短发女人,她没有编号,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