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tV包厢里的光像被揉碎的彩纸,黏在每个人脸上。
我握着冰啤酒的手突然发滑,玻璃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淌进袖口,凉得像条蛇。
“阿哲,发什么呆呢?”旁边的张伟用胳膊肘撞我,“刚子跟你说话呢。”
我猛地抬头,正对上一张笑脸。
男人穿着灰衬衫,头发理得很短,嘴角的痣在旋转灯影里忽明忽暗。
他举着酒杯朝我晃了晃:“上次你说的那家烧烤,后来去了吗?”
我的喉咙像被塞进团棉花。
张伟是我发小,这包厢里的七八个人都是我们共同的朋友,但这个叫“刚子”的男人,我从没见过!!!
“你傻了?”旁边的孟瑶推我一把,“刚子上周还跟我们去打球,你中途接电话走了,忘了?”
我攥着啤酒瓶的手开始发抖。
上周的球局我全程在场,根本没有中途离开,更别说见过这个“刚子”。
烧烤店?我从没跟任何人提过那家烧烤 店,为什么他会知道的?
“可能……忘了。”我勉强扯出个笑,感觉后背的汗已经浸透了t恤。
刚子笑起来眼角有细纹,他凑近我,酒气混着薄荷味扑面而来:“你那天穿的蓝色球鞋,鞋带总松,还是我帮你系的呢。”
我的呼吸骤然停住。
我的那双蓝球鞋,上周确实在球场上松过鞋带,但帮我系的是张伟!
而且,刚子说这话时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,那眼神不像在回忆,更像在审视。
包厢里的音乐震得人耳膜疼。
我看着周围的朋友,他们举着话筒唱歌,互相碰杯,没人觉得有任何异常。
刚子和他们插科打诨,说起我们“共同经历”的往事——谁喝醉了摔进花坛,谁暗恋过隔壁班的女生,细节精准得像刻在他脑子里。
可那些事里的“我”,都被替换成了和他相关的版本。
“你怎么脸这么白?”孟瑶递来片西瓜,“是不是喝多了?”
我接过西瓜,指尖的凉意压不住心里的恐慌。
刚子正和张伟聊我们高中时的恶作剧,他说我把粉笔灰撒进了班主任的茶杯,张伟笑着附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