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下敲在我耳膜上,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我靠在厨房门框上,看着她的侧影。
她的头发挽在脑后,露出的脖颈上有颗小小的痣,以前我总爱趁她做饭时从背后搂住她,用下巴蹭那颗痣,听她笑着说“痒”。
可今天,我连抬步的力气都没有,双脚像灌了铅,钉在原地动弹不得。
客厅里的手机还亮着,游戏界面停留在暂停状态,角色傻乎乎地站在原地。
刚才觉得有趣的背景音乐,此刻隔着一扇门飘进来,竟变得格外刺耳。
早上出门时,妻子说晚上想喝胡萝卜排骨汤,特意去菜市场挑了最新鲜的胡萝卜,说“秋天喝这个最养人”。她那时眼里的光,比灶台上的火苗更暖。
“要不……我再去楼下超市买一袋?”我终于挤出句话,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。
妻子没回头,水流声停了。
她拿着擦干净的锅转过身,脸上没什么表情:“不用了,冰箱里还有排骨,晚上做红烧的吧。”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红烧不用盯着火。”
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,疼得发闷。
她总是这样,从不说重话,却总能精准地指出我最该羞愧的地方。
红烧不用盯着火,言下之意是,连她选择做什么菜,都要考虑到我会不会帮忙看火,考虑到我大概率又会陷在自己的世界里,无暇顾及厨房的事。
她开始切排骨,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很均匀,笃、笃、笃,像在给我心里的不安打节拍。
我走到她身边,想找点事做,拉开抽屉想拿个盘子,手却在半空停住了——抽屉里的餐具摆得整整齐齐,筷子归在竹筒里,勺子排在瓷盘上,连保鲜膜都卷得方方正正。
而我,连酱油瓶放在哪个柜子里都要想半天。
“我帮你剥蒜吧。”我拿起一头蒜,指甲掐进蒜皮里,却怎么也剥不开。
手心里全是汗,滑溜溜的,把蒜瓣捏得更紧了。
“不用,”妻子把切好的排骨倒进盆里焯水,“蒜我刚才已经剥好了。”她指了指旁边的小碗,几瓣白白胖胖的蒜躺在里面,已经被切成了均匀的薄片。
原来她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,连我可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