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棚外巡场官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官靴擦地,也搅不乱三郎半分心神。
破题、承题、起讲、入手,四股框架在胸中拟定。三郎左手研墨,右手提笔,轻蘸墨汁,在稿纸上书写:“明德者,人所得于天而虚灵不昧者也……”笔锋稳而不滑,墨韵乌而不滞。写到“如鉴之空,如水之止”,三郎忽然想起家中院子里的那口井,夜深他读书疲累时,在井中照着他的影子玩。
三郎心下愈静,字愈沉着,一笔一划都像井壁砖缝,整整齐齐。
再说回到半山亭的冯铭轩,坐在凉亭里对冯文冯武道:“这几日府城的百姓都知晓了青梅巷的张娘子,让丐帮每日还是去闹三场。她今日的果,是她前几年种下的因!
虽然我不会要她的命,但她龟缩在青梅巷也别想过得舒心!
哼哼,她是个聪明的,这都十来天了,家门都没打开过,是个沉得住气的!难怪你们的二少奶奶不是张娘子的对手!
既如此,就让她们窝里斗吧!
小文,与张晗语定亲的孙家,现在可有动静了?”
冯文笑道:“孙家的大少爷做的是书局营生,虽然还没成亲,通房丫头四五个,庶长子都出生了!他这几天被五姑娘迷上了,正琢磨着怎么抬进府呢!张娘子被休一事传开,可不就让孙大少找到了契机!”
冯铭轩嘴角勾了勾:“张晗语自以为是通判府的小姐,就能在孙家一人独宠?等她嫁给孙大少后,小文再买两个扬州瘦马送与孙大少!”
“还买两个瘦马?”冯武惊道,“爷,买五姑娘就花了六千两,再买两个不是要花一万多两?”
冯文嗤笑道:“爷是差那一万、两万两黄金白银的人么?”这两年来,府城的麻糖铺子赚了不少,再说给二少奶奶出气才要紧!
冯铭轩微笑道:“张晗语差点害了你们的二少奶奶,这仇岂能不报?花些银子无妨!张晗语不是喜欢富贵日子么?孙家足够富贵了,就让张晗语的一生都活在与瘦马、妾室通房的争斗中!她不是喜欢抢别人的相公么,也让旁的女子抢她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