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可是中原最富庶的所在,这是大梁皇城,曾经居于河北给刘氏父子卖命的时候,怎可能想到会有今日更不可能有在这座皇城中随意纵马的奢想。
但这一切却偏偏在今日真真实实的砸在了眼前,整个大梁的君臣都拜伏在萧帅的脚下,整座国都因萧帅而颤栗、变得悄无声息,温顺的好似绵羊。
这就是萧帅,也只有萧帅,只有战无不胜的萧帅才能带领他们夺得这一切。
虽说时下武人的地位已是极高,但眼看着数不尽的红紫大员讷讷排在墙角跟对他们的萧帅恭恭敬敬,这些从河北急趋近千里入汴京的河北将卒哪里不会因此自傲,哪里不会更加挺直腰杆
天下强军,莫过于萧帅麾下!
正因这一信念加持,定霸都和归德军反而更加奋勇向前,极听约束,甚为严明,早有军令下达,言不得侵扰百姓、不得擅开杀戒、不得巧取豪夺、不得毁坏财物,二军都是死死贯彻到了骨子里。
不是没有人生出贪念,但上峰早就告诉给了诸军,眼下整个大梁都由萧帅说了算,这区区一些小钱算得了什么来日跟着萧帅平灭晋国,克取江南,还怕没有富贵
此时若不忠勇奋发讲究军令,来日萧帅麾下精兵百万,我河北儿郎凭甚威服诸军又凭甚一直让萧帅依仗
若是天下人眼见萧帅麾下的河北部将就是这么些不遵军令,欺凌百姓的匪军,萧帅的脸往哪搁俺们河北的脸往哪搁真如此般,还是早早收拾铺盖卷滚回河北和草原人打交道吧。
当然,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萧砚一直都在遵守诺言,该有的犒赏、军需钱粮从未有缺,这才换来的二军严明军纪。
只有先让自己麾下的兵马谨守军纪,才可谈控制朝廷。
好在河北二军到底没让萧砚失望,这两年的钱终究是物有所值。
安乐阁早已是禁戒森严,五步一哨、三步一岗,萧砚重新回到此间后,就开始有不断的传骑奔进奔出,乃是昭告全城,朱温便就要在这安乐阁禅位给朱友贞,如此一番下来,也算是名正言顺了。
后院一间书房当中,萧砚正张开手脚,由妙成天服侍着替换下甲胄,穿上一身大紫官袍,戴了乌纱幞头,站在铜镜前,看着里内英挺的青年面容,镜子里面的身形,虽仍然是那一神如玉的气度,但总觉有一些不一样。
“上将军真是变了。”
身旁,玄净天给萧砚系紧腰带后,退了两步,如是感慨道。
萧砚摸了摸干净的下巴,好笑的看着同样在旁边端庄轻笑的妙成天,道:“妙成圣姬莫非也以为我和当年不一样了”
妙成天捂嘴轻笑,摇了摇头:“斯时斯境,妾身倒愿在上将军身上看见,当年曹州雪夜中那少年脸上的几分稚气,但怎么寻,却也寻不到了。”
萧砚倒是失笑,进而想了想,道:“我倒记得彼时在曹州,还与二位娘子有过一番勾心斗角。”
妙成天、玄净天都是难掩笑意,尤其是玄净天,她性子不如妙成天内敛,此刻简直是吃吃大笑,这会谈起这些,哪里还会有当时被萧砚算计的恼怒,倒只剩下怀念了。
“二位这些年一路帮我到今日,我受益良多。”萧砚默然了片刻,似是想了许多往事,但很快便走到桌案前,从里内的一小盒中取出一方令牌,交予妙成天,对二人道:“大梁财计,我要交给信得过的人。”
姐妹二人都有些动容,妙成天想说些什么,萧砚已是笑着摆了摆手,走出这房间,道:“只望二位娘子莫要言苦才是。”
二女便不出声了,笑着看到萧砚在韩延徽等一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前堂。
“天下能有几个萧郎这般的男子”玄净天痴痴道。
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