悬着半轮被啃噬过的月亮,像是谁咬了一口的烧饼。
“这就是破了牢笼的样子?”宁小龄戳了戳脚边一块会动的碎石,那石头突然张开嘴,露出两排细牙。雪狐灵体炸毛跃起,一爪子将其拍进地里。
柳珺卓用剑挑开一截蠕动的白骨,眉头微蹙:“假暗主的恶念没散干净,还在啃食新世界的根基。”她剑尖一转,剑气在地面划出圆圈,将那些试图爬出来的碎骨圈在其中,“木君十的画,可容不得这些脏东西。”
李长久蹲下身,指尖按在地面裂缝上。太明权柄流淌而出,那些滚烫的星辰余烬竟温顺地绕着他的指尖打转。“不是恶念,是旧世界的执念。”他忽然笑出声,“你看这月亮,像不像赵襄儿当年砸我的那只玉盘?”
话音未落,一道空间裂缝在他头顶张开,赵襄儿的靴底差点踩在他脸上。“再编排我,就把你扔进裂缝喂星兽。”她抱着手臂站在裂缝边缘,俯瞰着下方流淌的余烬,“朱雀神国的残部在那边聚集,带着不少十二神国的旧部,说是要重建秩序。”
“秩序?”陆嫁嫁的剑不知何时出鞘,剑尖斜指地面,“他们怕是没搞清楚,现在谁说了算。”她剑气一扫,将一片扑来的骨雾斩成齑粉,余光却瞥见李长久偷偷往她剑穗上系了根红绳——那是从葬神窟带出来的,据说是某位神官的嫁妆。
司命突然按住李长久的肩膀,时间权柄让周围景物泛起涟漪:“东边有异动,像是...岁菩提的气息。”她指尖划过虚空,浮现出一幅画面:原君坐在一棵巨大的木星下,周身缠绕着无数根须,那些根须正扎进新世界的土地里。
“他想把这里变成第二个木星?”叶婵宫的长鞭缠上手腕,梦境权柄开始涌动,“当年太初六神分治世界,岁菩提就靠着木星汲取生机,现在倒想故技重施。”
李长久突然扯住司命的手,往东边跑去:“走,看看去。说不定能讨两颗木星果当零嘴。”跑过宁小龄身边时,顺手拎起她的后领——小姑娘正跟那只会咬人的碎石玩得不亦乐乎。
木星下的景象比想象中更诡异。原君坐在树心,双目紧闭,那些扎进土地的根须上,竟结满了旧世界修士的脸。柳珺卓的剑瞬间出鞘:“他在用旧人魂魄当养料!”
“不是养料,是锚点。”李长久按住她的剑柄,太明权柄与时间之力交织,让那些人脸暂时清醒,“他怕新世界飘走,想用这些魂魄把世界钉在虚空中。”
树心的原君突然睁开眼,声音像风吹过枯叶:“帝俊...不,李长久。你毁了神国牢笼,却没准备好缰绳,这世界会像断了线的风筝,最终消散在虚无里。”
“用不着你操心。”赵襄儿的空间权柄在木星周围布下结界,“我们的世界,我们自己牵缰绳。”她指尖弹出九道火焰,在结界上烙下印记——那是赵国丢失的九座城池轮廓,如今化作守护的符文。
陆嫁嫁的剑突然插进土里,剑气顺着根须蔓延开:“我谕剑天宗的弟子,会在边境布下剑网,凡有作乱者,斩。”她剑穗上的红绳随风飘动,不知何时,李长久又在上面系了片雪狐毛——宁小龄偷偷塞给他的。
叶婵宫的梦境权柄笼罩住整棵木星,那些人脸开始沉睡:“旧梦该醒了。”她看向李长久,眼神里带着笑意,“当年你在不可观总偷我的画笔,现在倒用得顺手。”
李长久摸了摸鼻子,从怀里掏出支新画笔——这是柳珺卓刚给他削的,笔杆上还刻着“木君十赠”。他蘸了点星辰余烬,在木星树干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:“旧梦要醒,新日子也得有个盼头不是?”
太明权柄注入画笔,那太阳竟真的开始发光,温暖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阴冷。那些扎进土地的根须开始萎缩,原君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透明:“原来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