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李长久举起青铜烛台,烛火突然窜起半尺高,在前方的黑暗中照出一道扭曲的裂缝——那裂缝像是凭空撕裂的布帛,边缘流淌着灰蒙蒙的光,隐约能看到裂缝后有无数人影在晃动,却看不清具体模样。
“这就是通往不昼国的裂缝?”宁小龄凑近了些,雪狐突然咬住她的衣袖往后拖,“小狐说里面有很危险的气息,比九婴还可怕。”
“不是不昼国。”李长久盯着裂缝边缘,那里的空间波动与他在断界城接触过的“时间”权柄截然不同,带着一种死寂的冰冷,“更像是……被时间遗忘的角落。”他手腕上的蛇形印记突然灼热起来,脑海中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:无尽的黑暗里,一条巨大的骨蛇盘绕着,守护着一颗熄灭的星辰。
就在这时,裂缝中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,指甲漆黑如墨,抓向宁小龄的肩膀。陆嫁嫁反应极快,长剑横斩,却在触碰到那只手的瞬间被弹开,剑身上竟结了一层白霜。
“是‘时骸’。”李长久认出了这种怪物,是时间之力失控后诞生的怨灵,“它们没有实体,只能靠吞噬活物的时间存在。”他将烛台往前一递,烛火的光芒落在那只手上,瞬间将其灼烧得滋滋作响,缩回了裂缝里。
裂缝后的人影晃动得更厉害了,隐约传来无数细碎的低语,像是有千百人在同时诉说,却听不清任何一句完整的话。陆嫁嫁警惕地环顾四周:“它们在试探,想找到我们的弱点。”
李长久突然笑了,举起烛台大步走向裂缝:“想找弱点?那我就给它们看看。”他站在裂缝前,三足金乌的火焰与烛火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道光墙,“时骸最怕的就是‘长明’,因为光里藏着最清晰的时间轨迹。”
随着光墙推进,裂缝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,那些人影纷纷后退,露出了后面的景象——那是一片灰蒙蒙的平原,平原上布满了巨大的青铜柱,柱子上刻满了与李长久手腕上相同的蛇形印记,而在平原的尽头,矗立着一座悬浮的黑色宫殿,宫殿的牌匾上写着两个扭曲的字:不昼。
“原来不昼国不在裂缝里,而是在这片平原的尽头。”陆嫁嫁握紧长剑,“这些时骸只是守门的杂兵。”
宁小龄突然指着左侧的一根青铜柱:“你们看,那柱子上有字!”三人走近一看,只见柱身上刻着几行模糊的铭文,是上古时期的文字,幸好李长久觉醒过帝俊的记忆,勉强能辨认出来。
“‘烛龙衔烛,光耀三千界,一夕崩碎,骨化九地,血养时骸,守此国门……’”李长久逐字念着,眉头越皱越紧,“这说的是烛龙死后,用自己的骸骨和血液形成了这片平原,时骸其实是它的守护者?”
话音刚落,所有青铜柱突然同时亮起,蛇形印记流转着幽光,将整片平原照得如同白昼。裂缝后的时骸发出一阵兴奋的尖啸,竟不再攻击,而是纷纷退到青铜柱后,像是在迎接什么。
“不对劲。”陆嫁嫁低声道,“它们的反应太奇怪了。”
李长久低头看向手腕上的印记,它正与青铜柱上的印记产生共鸣,发出温暖的光芒。“是因为这个。”他恍然大悟,“烛龙的骨蛇认主了,这些时骸把我当成了新的守护者。”
就在这时,远处的黑色宫殿突然传来一声钟鸣,平原开始剧烈震动,青铜柱之间的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,涌出粘稠的黑色液体,液体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挣扎的人影。
“是被不昼国囚禁的魂魄。”宁小龄脸色发白,雪狐正不安地刨着地面,“它们想借着震动逃出来,却被这些液体困住了。”
李长久眼中闪过一丝厉色:“不昼国用烛龙的骸骨做牢笼,囚禁魂魄来喂养时骸,真是好手段。”他举起烛台,“既然成了守护者,那就没道理看着这里变成炼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