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,手里的剑断成两截。她面前站着个穿着不可观服饰的女子,背影熟悉得让人心惊。叶婵宫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:“嫁嫁,你挡了他的路。”
然后是剑光一闪,陆嫁嫁的左眼迸出鲜血。
“不——!”
李长久猛地回神,指尖的银光已经溃散。泉鳞的巨蟒咬在他肩头,剧痛让他几乎晕厥,但他死死盯着那只燃烧的右眼,那里的景象还在继续——
宁小龄站在万妖城的废墟上,雪狐虚影遮天蔽日,她手里捏着冥君的权柄,却对着虚空喃喃自语:“师兄,我好像……记起不该记的事了。”
赵襄儿坐在朱雀神国的王座上,九羽在她身后展开,每一片羽毛都刻着锁链。她望着殿门,声音冷得像冰:“李长久,你若敢来,我便亲手斩了你。”
司命躺在断界城的时间长河里,身体正在化作点点星光。她对着水面里自己的倒影笑:“雪瓷……原来这才是我的名字。”
最后出现的是叶婵宫。她站在不可观的山门前,手里拿着半块断裂的玉佩,风吹动她的衣袍,露出腰间悬挂的剑——正是前世斩碎他先天灵的那把。
“长久,”她轻声说,像是在对空气说话,“这一世,你会恨我吗?”
“恨你娘个腿!”李长久爆了句粗口,左肩的剧痛让他彻底清醒。泉鳞的巨蟒正在撕扯他的筋骨,可他忽然笑起来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“你这破眼睛,看的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儿!”
三足金乌的火焰骤然暴涨,不是向外扩散,而是向内收缩,凝聚在他的掌心。那温度高得吓人,连葬神窟的岩壁都开始融化。
“陆嫁嫁说剑要像眼,看得见生死才握得住分寸。”他缓缓抬起手,掌心的火焰化作一柄长剑,剑身流淌着日月交替的光晕,“可她没说过,有时候闭着眼,反而看得更清楚!”
泉鳞的鬼影发出惊恐的尖叫:“不可能!你怎么可能同时引动太明与长明的权柄——”
回答他的是一道贯穿天地的剑光。
李长久闭着眼,却能清晰地“看见”泉鳞右眼深处那道最脆弱的符文——那是白藏斩杀他时留下的旧伤,也是他借用黄泉权柄的根基。三足金乌的火焰顺着剑光涌入,烧得那道符文噼啪作响。
“这些年你困在葬神窟,靠吸食魂灵续命,以为自己掌握了生死?”李长久的声音平静下来,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,“你不过是个不敢闭眼的胆小鬼。”
泉鳞的惨叫响彻窟底,黑色雾气迅速消散,露出白骨森然的锁链。那些被束缚的魂灵渐渐恢复清明,对着李长久深深一拜,化作点点荧光升入空中。乐柔的身影最后消失,离开前对着他笑了笑,像极了当年在天窟峰递给他疗伤丹药时的模样。
锁链崩裂的声音响起时,李长久睁开了眼。
左肩的伤口还在流血,但已经不疼了。掌心的火焰剑缓缓消散,只留下一点余温。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,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浅浅的印记,像是一只眼睛的形状。
远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,有人在喊他的名字。
“李长久——!”
是陆嫁嫁的声音,带着哭腔,还有剑鞘敲击岩壁的脆响。
他笑了笑,拖着伤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。葬神窟的黑暗依旧浓重,但他每走一步,脚下就亮起一点微光,像是有人提着灯在前方引路。
生死之间的那双眼,原来不止能看见过去未来。
还能看见,有人正踏过荆棘,来寻你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夹杂着剑刃划破空气的锐响。李长久拐过一道弯,就见陆嫁嫁提着剑站在前方,月光从窟顶的裂缝漏下来,正好落在她肩头。她的发丝凌乱,裙摆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