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都已明了。这婚书一旦缔结,李长久便成了赵国名正言顺的盟友,等于将天谕剑宗拖入与十二神国的正面冲突。鹓扶神国的残余势力、朱雀神留下的后手、甚至太初六神潜藏的意志,都会因这纸婚约被彻底搅动。
“好一招一石三鸟。”李长久忽然笑了,眼底却没半分暖意,“赵襄儿这是逼着我,要么与她联手破局,要么就做她棋盘上的弃子。”
他将婚书往石桌上一拍,灵力激荡间,纸张竟完好无损——这纸是用鹓扶神国的灵羽织成,水火不侵,寻常刀剑难断,正合了“战书”的寓意。
“明日我去趟赵国。”李长久站起身,衣袍扫过石凳带起一阵风,“有些账,该当面算清楚。”
陆嫁嫁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扬声道:“需不需要我陪你?”
李长久脚步顿了顿,回头时眉眼已舒展些:“不必。但你得帮我看好小龄——古灵宗那边传来消息,木灵瞳的残部在暗中异动,怕是冲着她的‘轮回’权柄来的。”
宁小龄心头一紧,她刚从冥君手中夺得权柄,正是根基未稳的时候。
“放心,有我在。”陆嫁嫁按住宁小龄的肩,目光转向李长久,“早去早回。”
次日清晨,李长久单人独剑离了天谕剑宗。快到赵国边境时,一道红影突然从云端落下,拦在他面前。
“李长久,你倒是比我想的更有种。”赵襄儿一身绯红宫装,腰间悬着那枚银链,身后跟着血羽君化形的独脚公鸡,“以为接了婚书,就能拿捏我?”
李长久挑眉:“不然呢?难不成真当我是来娶女皇陛下的?”他剑尖斜指地面,“我问你,当年你母亲朱雀神,为何要在婚书里设下‘襄’字枷锁?”
赵襄儿脸色微变,随即冷笑:“与你何干?”
“怎么与我无关?”李长久踏前一步,剑气直逼对方,“帝俊与羲和的转世,鹓扶与朱雀的旧怨,还有叶婵宫藏在暗处的手笔……这婚书就是把钥匙,要打开的是太初六神的坟,还是十二神国的棺材?”
血羽君突然炸毛:“大胆!竟敢对陛下无礼!”
“滚开。”李长久眼神一厉,先天灵三足金乌的虚影在身后一闪而逝。血羽君顿时像被烈火燎了毛,惊叫着躲到赵襄儿身后。
赵襄儿看着那金乌虚影,瞳孔骤缩:“你……你恢复帝俊的记忆了?”
“恢复了又如何?”李长久收剑回鞘,“我现在只问你,愿不愿意跟我做笔交易——你帮我破了身上最后一道时间枷锁,我帮你夺回赵国失地。至于这婚书……”他扯了扯嘴角,“就当是咱们联手掀翻棋盘的战书。”
赵襄儿沉默片刻,忽然仰头笑了,笑声里带着几分释然,几分狡黠:“成交。但你记着,李长久,这战书一旦落笔,再想回头,可就难了。”
她抬手解下腰间银链,抛给李长久:“拿着这个,去断界城找司命。她的时间权柄,能帮你看清枷锁的根源。”
银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落在李长久掌心。链身冰凉,刻着细密的星图,竟与他前世飞升时看到的银河一模一样。
“看来,这盘棋比我想的还要大。”李长久握紧银链,转身欲走。
“等等。”赵襄儿忽然叫住他,脸颊微红,“……早去早回。”
李长久脚步一顿,没回头,只挥了挥手,身影很快消失在云端。
血羽君凑过来:“陛下,您真信他?”
赵襄儿望着他离去的方向,轻声道:“信不信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他和我一样,都想砸了这神国牢笼。”她指尖拂过婚书,那里不知何时,多了一道浅浅的剑痕——那是李长久昨夜留下的,像一个挑衅,更像一个约定。
而此时的李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