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小短腿,咯咯的笑声像银铃般洒落,发髻上的银蝶仿佛真的要振翅飞走。“听见没小桃?”他笑着,眼底却有什么东西在暮色中微微闪动,“你夜兰小姑嫌弃爹的手艺差劲呢!”
夜兰袖中的手无声地紧握成拳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她终是探入腰间那个隐秘的暗袋,摸出一块用靛蓝色碎布仔细包裹的物事。碎布边缘磨损得厉害,上面歪歪扭扭绣着的“胡”字已被反复摩挲得有些模糊,此刻又被内里融化的糖膏洇染得更加难以辨认。融化的琥珀色糖汁甚至浸透了布料,在她指尖留下黏腻的触感。
“赔你的。”她看也不看,手腕一甩,将那裹着糖块的靛布包丢向胡堂主。水色的衣袂利落地拂过朱漆廊柱,转身便向长廊深处那片被暮色吞没的阴影走去。身影即将完全没入黑暗前,一句淬了冰碴似的低语清晰地抛了回来——
“…再乱塞糖,匕首开刃。”
胡堂主单手稳稳接住那带着体温和甜香的布包,剥开被糖汁浸得半透明的靛布,露出里面那块因温暖而融化变形的琥珀色糖膏。他在灯笼暖融融的光晕里笑得见牙不见眼,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。他小心地捏起一小块糖膏,喂进怀中女儿咂巴着等待的小嘴里。胡桃满足地咂着嘴,糖汁亮晶晶地糊满了小下巴。忽然,她伸出沾着糖的小手指,指向夜兰那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、孤直而单薄的背影,用孩童特有的、毫无顾忌的清脆嗓音喊道:
“兰姨!血…甜吗?”
那纤细挺直的背影,在浓得化不开的暮色里,骤然一顿。
廊下灯笼昏黄的光晕,执拗地追着那道水色的身影,在她身前拖出一道长长的、孤寂的影子,如同被钉死在青砖地上的、沉默的界碑。无人看见的阴影里,夜兰染着糖渍和尘土的指尖在袖底死死蜷紧——白日里练功时被匕首锋刃无意割破的细小伤口,正因这用力的紧握而渗出新鲜温热的血珠。微腥的铁锈味,混合着指尖残留的、未完全化开的霜糖那霸道黏腻的甜,悄然在舌尖弥漫开来,酿成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带着刺痛感的滋味。
银杏叶影深深浅浅,林涣袖袍下流淌的岩元素纹路无声无息地凝定,最终勾勒出一片舒展的琉璃百合轮廓。每一道纤细的花瓣脉络间,都倒映着方才庭院里鲜活的一幕幕:靛蓝锦囊如折翼蝶般坠落的弧光,胡桃伸出粉舌舔舐糖渍时纯粹的天真,夜兰转身前紧攥的、那染着糖霜与新鲜血珠的指尖……所有属于尘世的、温热的、黏腻的、带着微小刺痛的瞬间,都被这暮色四合的人间烟火无声地包裹着,在无声无息中,悄然沸腾。
(许多年后,那把玄铁匕首一直悬在往生堂正厅最显眼的位置。某个清冷的月夜,胡桃仔细擦拭着冰凉的刃身,月光如水淌过刀锋。她指尖忽然在靠近柄底的刻字旁,触到一行新添的、刻得极深极小的阴文:“批:过甜”。与此同时,一只半透明的往生蝶正轻盈地栖落在旁边的琉璃灯罩上,薄如蝉翼的翅尖,似乎还沾着一点永远也化不开的、琥珀色的糖霜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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