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儿憨态可掬的笑脸才雕出个雏形,木屑还新鲜地沾在粗犷的刻痕里。
夜兰却比他更快一步俯下身。染了薄茧的指尖掠过微凉的青砖,稳稳拈起那颗滚了尘的糖块。她垂着眼睫,长久地凝视着糖霜上那个被踩扁的、龇牙咧嘴的“自己”。匕首柄上垂落的靛蓝丝带,随着她低头的动作,轻轻拂过胡桃仰起的、写满好奇的小脸,带来一丝微痒的触感。
“喏。”她将糖块放进胡桃摊开的小小掌心,动作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有些僵硬的轻柔,“擦净再吃。”
胡桃欢喜地攥紧,糖霜簌簌地从她粉嫩的手指缝里漏下。她忽然伸出粉红的小舌头,像只尝到甜头的小狗,毫无预兆地舔过夜兰沾着糖渍和灰尘的指尖!湿漉漉、温热的触感如同微小的电流窜过。夜兰如遭雷击般猛地缩手,腕骨“咚”地一声撞上腰侧冰凉的匕首鞘,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兰姨…”胡桃歪着小脑袋,亮晶晶的糖汁挂在嘴角,随着她含糊的问话晃动着,大眼睛里是纯粹的天真与疑惑,“…甜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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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杏叶婆娑的阴影深处,林涣宽大袖袍下,手腕内侧流淌的岩元素纹路无声地漾开一圈涟漪。她清晰地看见夜兰白玉般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薄红,少女紧抿的唇线几番细微地翕动,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唇齿间冲撞,最终却只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、带着点气急败坏意味的轻哼。旁边的胡堂主早已背过身去,肩膀可疑地剧烈抖动,憋笑憋得几乎喘不过气,连带着灯笼杆上悬着的一串小银铃也跟着他乱颤,发出细碎而欢快的叮咚声。
暮色渐沉,如同打翻的砚台,浓稠的墨色迅速洇染开来。晚风捎来了璃月港千家万户升起的温暖炊烟气息。夜兰忽然抬手,干脆利落地解下腰间那柄陪伴自己多年的玄铁匕首,连鞘一起,有些不容拒绝地塞进胡桃软乎乎的小怀里。冰冷沉重的玄铁衬得孩子那藕节似的白嫩胳膊愈发圆润脆弱。
“周岁礼。”她侧过脸,目光投向长廊深处渐浓的夜色,声音闷在沉下来的暮霭里,听不出情绪,“…替你爹补的。”她刻意加重了“替你爹”三个字。
胡堂主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,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。他望着那匕首柄上缠绕的靛蓝丝带——那分明是几年前,他看不过少女束发丝带被树枝刮破,顺手从自己束冠的发带上绞下的一缕。如今那丝带边缘已磨出了细小的毛边,颜色也略略褪去,却依旧被夜兰珍而重之地、一丝不苟地缠裹在匕首柄上,如同某种隐秘的勋章。胡桃好奇地用小手笨拙地去抽那沉重的匕首,未开刃的玄铁在廊下灯笼暖黄的光晕下泛着幽沉冷硬的光泽,柄底靠近护手处,一行阴刻的小字遒劲而锋利,清晰地映入眼帘:夜兰,赠胡氏桃。
“太重啦!”小女娃抱着几乎有她半条胳膊长的沉重匕首,被压得重心不稳,踉跄着像颗小炮弹般扑进父亲敞开的怀里。胡堂主慌忙弯腰托住女儿软乎乎的小身子,动作间,斜插在后腰充当临时挂件的护摩之杖“哐当”一声滑落,沉重地砸在青石板上。杖头那截尚未完工的胡桃木小像也随之滚出老远,骨碌碌地停在夜兰沾着尘土的靴子尖旁。
少女沉默地弯腰,拾起那截温润的木料。桃木天然的纹理间,胡堂主用刻刀草草勾出的笑脸线条简单却憨态可掬,新鲜的木屑还星星点点地沾在衣褶的刻痕里,散发着淡淡的木头清香。夜兰冰凉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那些粗糙却温暖的刻痕,仿佛能感受到雕刻者彼时的专注与期许。片刻后,她手腕一扬,将木像精准地抛回胡堂主的方向,声音依旧清冷:“雕工太次。”
胡堂主稳稳接住木像,顺势就将怀里的女儿高高举起,惹得小女娃在半空中快活地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