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渐浓,稻妻城的灯火次第亮起,将绯云坡染成一幅流动的锦绣。
林涣沿着青石板路缓步而行,天守阁的威压已被晚风稀释成遥远的记忆。
此刻最真切的,是鬓边传来的细微重量——特瓦林将自己蜷成恰到好处的弧度,晶鳞在灯火下流转着青蓝色的幽光,宛如一件巧夺天工的生灵饰。
她才转过街角,便听见派蒙雀跃的嗓音自前方传来:"
看!
是涣涣!
我们正要去找——"
话音戛然而止。
荧站在茶室外的石灯笼旁,紫晶般的眼眸微微睁大。
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林涣身侧那个碧色身影上,随即缓缓上移,定格在那枚"
饰"
上。
向来沉静的旅行者罕见地露出了错愕的神情,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的无锋剑。
"
温迪?!
还有那是"
派蒙猛地刹住飞行轨迹,小手指着林涣的鬓角,声音陡然拔高:"
特特特瓦林?!
为什么特瓦林会变得这么小还在涣涣头上?!
"
恰在此时,茶室的移门"
哗啦"
一声被推开。
行秋捧着新得的茶具走出,天水碧的衣袂在晚风中轻扬。
见到众人齐聚,他眼中漾起笑意:"
正好,我刚得了上好的玉露"
话未说完,他的视线掠过温迪,落在林涣鬓边时微微一顿。
空气中浮动着微妙的寂静。
特瓦林在众目睽睽下不安地动了动翅膀,鳞片相触出细微的"
窸窣"
声。
它求助般地用龙尾缠紧林涣的一缕丝,将脑袋往髻深处藏了藏,只露出一双泫然欲泣的青金石龙瞳。
"
哎呀呀——"
温迪适时地上前半步,碧色的斗篷在晚风中绽开如荷叶。
他笑容灿烂地张开双臂,仿佛迎接久别重逢的挚友:"
这不是我们亲爱的荣誉骑士和小派蒙吗?真是巧遇啊!
"
派蒙在空中急得转了个圈,小脚直跺:"
重点不是这个!
重点是特瓦林为什么"
"
这位是蒙德着名的吟游诗人温迪先生。
"
林涣温声接过话头,指尖轻轻拂过鬓角,特瓦林立即会意地缩成更小的一团。
她转向行秋,语气自然得仿佛在介绍今日的天气:"
我在海边散步时偶遇,便邀他同来品鉴稻妻的茶道。
"
行秋的目光在温迪腰间的天空之琴上停留一瞬,又掠过林涣鬓间那抹不同寻常的青蓝色。
少年唇角弯起洞悉的弧度,从善如流地躬身行礼:"
久闻蒙德诗酒之风,今日得见诗人风采,果然名不虚传。
"
"
这位就是着写《沉秋拾剑录》的枕玉老师吧?"
温迪眼睛一亮,亲切地握住行秋的手,"
我在蒙德拜读大作时,就在想能写出这般侠气的作者,定是光风霁月的人物"
派蒙看着这番行云流水的互相吹捧,急得在空中直打转。
她飞到荧身边,压低声音说:"
他们是不是当我们瞎啊?特瓦林明明就"
荧轻轻摇头,眼底掠过一丝笑意。
她上前半步,对温迪微微颔:"
在异国他乡遇见故人,总是令人欣喜。
"
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林涣鬓角,"
看来诗人先生找到了独特的创作灵感。
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