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"
能缓解你配药时的心悸。
"
慧心拔开瓶塞,甘松香里混着血珀的味道——必是蔓佩亲自试了药性。
她突然红了眼眶:"
伯阳,其实我…"
"
嘘。
"
他指向远处亮着灯的小院,"
你看。
"
窗纸上映出蔓佩剪窗花的侧影,胡敬在一旁研墨。
偶尔传来模糊的笑声,被夜风揉碎了洒向人间。
伯阳从袖中取出锦盒,却没打开:"
若你愿意,明日我们就去系流苏。
若不愿…"
他顿了顿,"
这盒中的和田玉,就当是谢礼。
"
"
谢什么?"
"
谢你这两年来,每次配药都多放三分甘草。
"
他轻笑,"
母亲怕苦,你一直记得。
"
慧心突然夺过锦盒。
月光照亮盒中一对玉镯——内侧刻着琉璃百合的纹样,分明是照着蔓佩年轻时那对打的。
"
傻子。
"
她将镯子套上手腕,"
哪有拿谢礼求婚的?"
夜风卷着她的声音飘向小院,惊醒了窗台沉睡的团雀。
蔓佩是在琉璃百合丛中走的。
晨露未曦时,她央丈夫将她抱到院中,指尖最后抚过那些坚韧的花瓣。
伯阳和慧心系着流苏赶来时,正听见她哼《霓裳歌》的调子——三十年前,她就是在这样的清晨嫁给了夜家先生。
"
好看。
"
蔓佩望着儿子腰间晃动的金穗,目光滑向慧心腕间的玉镯,"
比我想的还般配…"
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像融化的雪水渗入泥土。
夜昱将妻子搂得更紧些,哼完了那支跑调的歌。
细雨落下时,伯阳仰起头。
雨滴滑过下颌,与泪水混在一起,分不清是谁在哭。
慧心踮脚为他系上白麻,间银簪碰着他喉结,凉得像母亲最后那个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