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没有回到静修室。
反而在一间祠堂里,桌上的铜镜照著她的面容。
十七八岁,戴著髮釵,一副富贵人家小姐的打扮。
骆雪然摸了摸脸。
这是哪里古代
铜灯台的火苗突然躥高三寸,將祠堂照得血亮。
而她握著一只家传的紫檀狼毫,案桌上铺著宣纸,正在渗血。
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“小姐,该动笔了。”
是秦老的声音。
骆雪然一怔,转头看去——
秦瞎子端著鎏金砚台,浑浊的眼白倒映著她扭曲的脸。
笔不受控制落在空白宣纸上。
笔尖触纸的剎那,骆雪然看见宣纸下还叠著九层血笺。
簪小楷不受控地流淌:
“己卯年,水患无解,骆氏庶女纯然,八字纯阴,当为河伯新娘。为平息水患,应將其钉入柏木棺,沉棺镇河。“
“不!这是什么东西!“
骆雪然惊恐地甩开狼毫,墨滴在半空凝成了一根漆黑的钉子。
“骆家女的命,是你执笔,族规,是你写的啊。“
吴秋秋的声音自纸张里传来。
“十世轮迴,你才是诅咒的源头,骆雪然。“
吴秋秋慢慢从面前扭曲的空气里浮现,手中弯刀抵住她脖颈:“当年你为保全嫡女身份,用簪小楷写下首条沉塘令,初代骆家女纯然沉棺河底,螺壳吸尽怨气,自此,诅咒便开始了。“
纯然,就是初代阴娘娘。
阴娘娘的命本就是十世孤苦,但是將阴娘娘推到绝境的,是执笔人。
“不是的,不是这样......吴秋秋你胡说。”
骆雪然推翻案卓怒吼。
秦瞎子却突然敲响了镇魂锣。
骆雪然被无形之力按回案前,看著自己的手蘸著鲜血,在族谱续写新令:
“罪女雪然,永镇河底,世世执笔,以儆效尤。“
笔锋落定的剎那,鎏金族谱匣忽然打开,初代执笔人的小像赫然是她自己。
骆家女的诅咒源头是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