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花板是熟悉的米白色,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。
时念的睫毛上像是沾了层薄灰,沉得抬不起来。
视线里的灯光有些刺眼,她下意识想抬手挡,却发现胳膊重得像灌了铅。
输液管的针头在手腕上硌出点微疼。
“时总!您醒了?!”
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在耳边炸开,震得时念耳膜发疼。
她僵硬地转过头,撞进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。
男人穿着件皱巴巴的西装,领带歪在一边,下巴上冒出层青色的胡茬,眼下的青黑重得像被墨染过。
这张脸……陌生又熟悉。
脑子里像有团乱麻,抽拉着疼。
“水……”
她想开口,嗓子却干得像砂纸摩擦,只发出点嘶哑的气音。
“哎!水!我这就去倒!”
男人手忙脚乱地转身,撞倒了床边的凳子,不锈钢腿与地面碰撞的脆响,让时念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些。
是颜凯。
她资助的那个山里孩子,当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攥着录取通知书在公司楼下等了她三个小时,说想跟着她做事。
后来他成了她的助理,跟着她熬过无数个通宵。
可……她不是在泉州的老宅吗?
昨天傍晚,她还在教渔民的孩子算账,陈阿牛的孙子更是把算盘打得噼啪响。
怎么一觉醒来,就到了这满是消毒水味的地方?
“时总,慢点喝。”
颜凯端着温水回来,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湿她的嘴唇。
“医生说您刚醒,不能大口喝。”
时念的目光扫过他胸前的工牌——“盛世文化传媒 颜凯”。
盛世文化传媒……
她一手创办的公司。
记忆像潮水般涌来,带着尖锐的疼。
她记得那天在办公室,为了一个艺人的项目连着加了一个星期的班。
她起身去泡咖啡,扶着桌沿想站起,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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